“糊涂, 怎么能让桂哥儿去?让宝玉来,这时候用上他了。”老太太不同意让桂哥儿去,跟云芳说:“虽然是胥吏, 只是京城的胥吏不可小瞧,谁知道他祖上是什么人家。”
可不巧, 宝玉和新认识的朋友出去了, 老太太听了问茜雪:“说是让宝玉在家里读书呢, 怎么出去的?”
茜雪低着头答不出来。
老太太虽然恼, 但是眼前事儿还堆着,环哥儿和琮哥儿在学里, 除掉大老爷, 只剩下兰儿和桂哥儿。
老太太就是觉得让一个说话不利索的小儿出去待客有点失了体统, 而且多少觉得这里面少不了有云芳捣乱。也能让二太太回来处理,但是二太太会不会在这时候对贾瑭不利呢?老太太不敢拿家里目前最出息的子孙前程去赌二太太的心胸, 所以还是让云芳带着孩子出去了。
云芳到了外院, 二老爷的那群帮闲们陪着聊一会了。
看到有屏风被抬着过来, 其中一个给衙门的班头解释:“家里男主子不在, 只有女主子在。请见谅。”
这些高门女眷向来养尊处优, 颇有些骄娇二气,这个班头心里叫苦,就怕几句话说的不好, 惹得对方大怒。
而且一旦有点做不好的,就说冲撞了对方,自己这群人轻了挨板子重了丢差事。
脸色已经不好看了。
胥吏们的脸色不好看也说不出什么, 这时候看到一个穿戴镶毛马甲的女子从外面进来, 怀里抱着一个裹的严实的小儿, 知道这是荣国府正经的子弟, 于是一群人立即站起来。
这女子说:“这是我们长房的小爷,被告是我们小爷的父亲。我们小爷替父亲来问问,没在家半个月了,怎么就在京城杀人灭口了呢?”
果然是高门贵户,家里的奴婢都这么气盛。
胥吏语竭,但是牡丹怀里的桂哥儿不怕生,还对着这些人拱手,嘴里说着:“好啊~”。
牡丹说:“我们小爷跟各位官爷问好。”
这小东西再小,也是此地的主人,几个胥吏立即回礼。
牡丹说了一句:“各位请坐。”
抱着桂哥儿放他在主位。
牡丹小声说:“哥儿乖乖的,好不好啊。”
桂哥儿点点头,牡丹把他的小斗篷脱下来,他小小的人窝在大大的椅子里,小脑袋好奇的这看看那看看。看到一群人都没坐,还指着空座位说:“座儿~啊。”
这时候屏风后面突然转出一个丫鬟,这丫鬟正是仙草,在众人都把注意力放在桂哥儿身上的时候,云芳和李纨已经到了屏风后面。仙草是云芳的嘴替,出面说:“各位请坐。”
大家这才注意到后门进来了女眷,已经在屏风后面坐好了,木质屏风横在这里,他们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这些胥吏知道正主来了,于是谢了座儿,坐下。
外面重新上茶水,穿着青衣的丫鬟回去随后又出来:“我们主人问,赖尚荣一共告了我们主人十三条罪状,都是什么?如果开庭,我们主人在外公干,谁替他应答。”
班头回话:“自古无论是民告民,还是民告官,官府一般是不想事闹大,先让人在庭下调解,若两家和解,原告撤了状纸,大家皆大欢喜。原告赖尚荣要求贵府先除了他家人的奴籍,再谈和解,若不然......”
屏风后面又出来一个年纪不大的丫头,捧着状纸:“我们也告赖尚荣,私藏逃奴。”
顺天府的这些胥吏立即面面相觑,这是不打算和解了?
接着这个丫鬟从怀里抽出一张状纸放下,她怀里捧了一叠状纸,接着说:“我们府再告,赖尚荣伙同其父母祖母,偷窃我们家的古董贵重物件若干,折合银子一共八十万两。这是名册,他销脏的店铺主人姓冷,名冷子兴。各位大人去的快点还能赶上,要不然赃物就丢了。
我们府再告,赖尚荣借着我们府邸的名声大肆诈骗,骗外乡人捐官,我们有证据,证据在这个名册了。
我们府再告......”
在这个丫鬟一张一张放状纸的时候,几个没留头的小丫头从屏风后搬着几本册子出来堆在胥吏们脚下:“这是我们家丢的东西名册,这是证据。”
胥吏们看了一眼,都觉得事儿大了,买官卖官这是牵扯到吏部了啊。
这不是他们这些胥吏能插手的,甚至闹大了他们府尹谢大人也招架不住。
但是看了一眼,念状纸的小丫鬟手里还有状纸呢。
甘草看到这些人看过来,接着说:“这是我们家的一些奴才告赖尚荣父母的状纸。这一张上,告赖尚荣父亲赖大强迫有夫之妇与他做外室,行为已经夺□□女。其他的还有,都是些上不来台面的事儿,算在一张状纸上了。
这一张,是我们府中族人状告赖尚荣侵吞产业的状纸,证据都有。这一张是有苦主状告赖尚荣在锦乡院殴打□□兰兰致死的状纸。
......
所有的状告我们都有证据,因为我们府中男主人不在家,因此,派出家里的大管家前去,请各位老爷们允许。”
胥吏们面面相觑没说话,仙草就替云芳传了一句:“各位,请转告谢大人,有些事儿不足二两,但是一上秤就重逾千金。”
这些胥吏都是老油条了,立即明白了。
站起来跟坐在凳子上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乖乖没闹事的桂哥儿说:“小的们告退,请贵府的大管家去一趟顺天府吧。”
大管家单大良本来就在这里,听了立即应了一声。
胥吏们也不用别人动手,把状纸和证据全部拿上,急匆匆的走了。
屏风后面的李纨看看云芳。
云芳没说话。
事成了,接下来做好接受东西的准备吧。
顺天府后堂,谢大人这次又请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