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周末过去以后便是周一了, 这一天,免免在下午最后一堂课结束后,随便吃了两个校门口卖的包子, 一个纯肉的,一个青菜粉丝的, 两个包子下去也算吃了个八成饱。
想了一下,免免又跟包子店的老板卖了三个他家招牌的大肉包, 要了个油纸包包好, 揣进了怀里。
她没有返回学校, 当然也没有在包子店附近多做逗留, 而是循着那天走过的路,顺着中华中学延边,往新民坊那个方向走。
怀里的肉包子热气腾腾的, 刚出蒸锅没多久,烫得很, 好在油纸包比较厚,倒不至于把免免胸前的皮肤烫坏了。
她一路抱着棕色的油纸包, 脚步不停顿地大步往新民坊的方向走。肉香味和着热气一起往免免的下巴和鼻子上扑,她也不放在心上。
免免的心思不在外界, 她一边走路,心里一边全心全意地编排着, 一会儿见了欧阳轩要说些什么话——是该很自然地问一声“吃了吗?我给你带了包子”呢, 还是应该直接进入主题,一见着他就说“上次为什么要亲我?你为什么亲完就消失了?”
她低着头往前走,左右思量着, 感觉不论哪一种开场白都不是十分地恰当。免免便在心里理顺了又推翻, 推翻完又重新寻找思路, 仿佛她不是要去一个又小又旧的维修铺找欧阳轩,而是要精心准备,上台表演节目似的。
新民坊离中华中学才多远,免免根本排练不了几句,人就已经站在欧阳轩那铺子门口了,一直到这会儿,她也还无法定夺,见了欧阳轩到底该说点儿什么。
所幸,约莫是老天爷听见了免免内心中的纠结和举棋不定,好心地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免免一步跨进欧阳轩的店里,见到的人却不是欧阳轩。
欧阳轩的维修铺外间拢共没多大点儿地方,区区二十平方左右的大小,到处都堆满了架子和零件,能容纳人落足的地方不多,此刻,只有一个一头卷毛的人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扳手,不知道在折腾什么玩意儿。
免免站在门口,愣愣看着蹲在地上的人。这人背对着她,看不清长相,但只看个后脑勺,免免也能轻易分辨出他绝对不是欧阳轩。
从免免认识欧阳轩以来,欧阳轩的发型就始终是在平头跟毛寸之间来回变化,平头长长一点就成了寸头,转头给剃了,就又变成平头,这人也不知道是就好这口,还是单纯的懒,又或者是他的理发师再没有超出这两种发型的水平了,总之欧阳轩的头型是变不出第三种了。
欧阳轩连把毛寸留长一点都没有过,更遑论走在时髦的最前沿去烫头了。免免面前这个小年轻,一头狮子狗一般又长又乱的卷毛,还有点营养不良似的发黄,怎么都跟欧阳轩的脑袋对不上信号。
而且这人虽然蹲着,身材也是很明显地比欧阳轩小了两三号,根本不是一个等量级的。
免免左右看了看,没瞧见欧阳轩的身影,便只能试探着跟蹲在地上的卷毛打招呼:“您好。”
卷毛回头看她,免免这才看清了他的脸,非常嫩,看起来似乎比她自己还要小些,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腮帮子上还有没褪去的一点嘟嘟肉。虽然打扮的前卫时髦,但根本就不是一个成年男人。
“什么事?修东西?直接拿来我看。”
小卷毛省去了跟免免打招呼的环节,虽然年纪小,讲话的口气倒是十分老练,仿佛已经浸淫江湖无数年一般。
“我不是来修东西的。”免免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试探着问道,“请问你……认识欧阳轩吗?”
“这不就欧阳大哥的店子么,我都在这干活了,怎么可能不认识。”小卷毛明显觉得挺莫名其妙的,很理所当然地这么说道。
免免问:“请问他人呢?”
“你找欧阳老板什么事啊?”小卷毛却不轻易回答她,很有警惕心地,“不会又是要拖货款的吧?我警告你啊,欧阳老板走之前就跟我说过了,所有想拖货款的,一律免谈,知道不?所以你别想了。”
这小卷毛一说起话来,就明显暴露出他还是个孩子了,恶声恶气虚张声势的样子有些好笑。
免免见小卷毛误会了,连忙解释:“不是的,我没有……我就是个普通学生,不是跟欧阳轩做生意的,你误会了。”
“学生?”小卷毛眯起眼睛,“你又不修东西,又不是来拖尾款的,一个学生来找欧阳老板干嘛?”
“我……”免免卡壳了,她刚刚打了一肚子腹稿,虽说没有什么特别合适的开场白吧,但终归也不是完全派不上用场,可前提得是跟欧阳轩本人说啊!
面对这么一个小孩子,她总不能不明不白地就问“你的欧阳老板为什么亲了我以后就消失无踪了”吧……
最后免免只能老调重弹:“我是欧阳轩的邻居,找他……嗯,有点事。请问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邻居……”小卷毛嘴里嘟囔了两句,不过好在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他随手拿抹布擦了擦手上沾到的油污,说道:“欧阳老板不在宁城啊,你要找他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呗,不过他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你等等吧。”
免免瞪大了眼睛:“他不在宁城?他去哪了?为什么一时半会回不来呀?”
“你哪来的那么多问题。”小卷毛抓抓头发,有点不耐烦,“你跟欧阳老板什么关系啊?他女朋友?我记得欧阳老板没女朋友啊,就算真有,他出去了也不可能不跟女朋友说的吧。”
“我……”免免用手指搓着衣服角,不知道该怎么给别人解释自己跟欧阳轩的关系——他俩好像除了是邻居以外,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