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声从床角边的衣橱里颤抖着身子走了出来。
“咦,刘婶子,你不是去茅房了吗?你家茅房藏在衣橱里么?还真是别具一格的。”
顾熙丽从许草丫身后伸出脑袋,冷着脸问。
“熙丽啊,我好歹也是你大嫂亲妈,你这样让你嫂子砸了我们家,你就不怕你大哥跟你生气?”
刘梅花看着那张劈成两半的桌子,心疼的恨不得扑上去撕了许草丫。
“刘婶子,我大哥在前线呢,你去我家不会只顾着抢东西了吧?”
顾熙丽拍了拍那张还算结实的床,皮笑肉不笑的冷声说。
许草丫见刘梅花还想着作妖,也不多废话,直接把刀对准床中间劈了下去。
劈不动,就上脚踹。
“哎呦喂,老天爷,还让不让人活了———”
刘梅花抱着许草丫的大腿,哭喊着。
“你敢抢俺家的东西,就没想过有一天会遭报应?今儿个报应来了,你继续哭好了,俺还没砸个痛快呢。”
说完话,许草丫低头硬生生把紧抱着自己大腿的刘梅花给扯甩到一边,伸脚继续踹床。
她从小就护食,在老家除了有阿爷撑腰的二叔二婶一家,整个村子都没人敢跟她抢东西。
这家人竟敢把她三个孩子的口粮都抢了?呵呵,还真是挺有能耐的——
她还是第一回这么大动干戈的想把别人的家给拆了。
“给,我给还不行吗?”
刘梅花见许草丫不停手,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就怕许草丫的刀对准屋里现在唯一幸存的衣橱,着急忙慌的从隐秘的角落里掏出一堆东西。
许草丫扫了一眼,开口说:“这些可对不上数,刘婶子是不是还想藏掖着些啊?”
“都在这了———真的,都在这了。”
刘梅花伸手直接对天发誓,说。
“奶粉少了一袋,麦乳精呢?米粉又去哪里了?”
刘梅花掏出来了一堆东西,都是谢云韵平时煮粥用的杂粮,家里的大米和富强粉又去哪里了?
这刘梅花还真的不死心,祸到临头还想着糊弄人?
刘梅花支支吾吾,眼神躲闪的回说:“哪里有什么米粉,麦乳精,同志你是不是搞错了?”
“俺家的东西俺能搞错了?那都是小娃娃吃的,婶子你真够缺德的,竟然抢孩子的吃食,也不怕被雷给劈了。”
“我们家都几日揭不开锅了,实在日子没法子过下去了,才会去大院里找诗雨的。”
刘梅花坐在地上哭诉,卖惨说。
许草丫瞧着这家人气色都很不错,哪里像揭不开锅的人家?不说还有几间租出去的屋子,每月还能领到定量的粮食吃,骗鬼呢。
不像她们乡下人,说揭不开锅是真就没啥能填肚子的东西了。
顾熙丽冷声质问:“我侄子的尿布呢,你藏哪儿了?”
许草丫弯腰从劈坏的床上扯下来床单,把屋里鬼叫连天的三个人捆了起来,轻摇着头说:“可惜你家房梁不太高,不然的话应该更好玩。”
说着就提起三人,站在凳子上要把他们三人举着挂在房梁上。
“你———住手,快放我下来,我给你找。”
吕国伟惊吓的在半空中吼叫着说,他家的床单都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谁知道会不会下一秒就扯断了。
许草丫说的没错,他怕死,他很怕死。
房子的屋外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有的认出来许草丫是谁,有的不认识,都瞪着眼睛看着屋子里被提起来的一家三口,惊奇着竟然有人力气这么大?
许草丫见一家三口死鸭子嘴硬,又开口说:
“呵呵,你们不愿给,等俺把你们三先吊上,俺和熙丽自己找。找到的钱呀,票呀,那都算俺们的了,这是你们家教的,俺觉得法子挺好的。”
“你——你这是抢劫。”
吕良中咬牙切齿说。
“原来你也知道这是抢劫啊,都是你们家教俺的好法子,让你们感受下也是应该的,毕竟你们说的,都是亲家。”
许草丫大声回他说。
顾熙丽找了个凳子坐在房门口,跟围着看热闹的人讲着吕家人是如何欺负人的,嘴里吧啦吧啦的哭诉自家自从倒霉的娶了李诗雨进门,招惹上了这一家子吸血鬼后的凄惨日子。
“是啊,这年头谁家日子好过啊,竟然把人家奶娃娃的口粮都抢了回来,真是缺大德了。”
一个女人说着话,还不忘朝屋里嫌弃的吐口水。
“怪不得,吕国伟那小子都二十一了还没娶上媳妇呢,这样的人家,谁家姑娘敢嫁进来。”
一个大婶也叨叨着。
“家里的几个小的看着也不咋样,整日在街道里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都干了些啥,啧啧,果然是一个窝出来的———”
别人家八卦,说起来最是热闹。
“咱家里实在要不起李家的闺女,我回家就让大嫂回娘家住,好让他们一家团圆。”
顾熙丽轻叹了口气,心里却觉得法子很不错,就要让李诗雨吃些苦头,才能让她安分些。
“妈,你赶紧告诉她东西在哪儿,这祖宗咱惹不起。”吕国伟哭嚷着。
“没,都在这里了,你让妈去哪里给她找去。”
刘梅花气急败坏的骂说。
东西都吃进肚子里了,让她再吐出来怎么可能。
许草丫把目光放在刚才刘梅花走出来的那个衣橱上,头顶上的房梁她够不着,就算站在凳子上也够不着。
唉——
她太矮了。
“噼里啪啦——”
菜刀劈坏了几个口子,才把足有两米高的大衣橱给劈坏。
许草丫心想,你们不肯还,今儿个俺就把你家给拆全了,反正她有理不怕。
“你个杀千刀的娘西皮,那是我的嫁妆。”刘梅花哭嚎着,这回她是真伤心了。
“哟,刘婶子你还有嫁妆呢?”
房屋外的一个和刘梅花差不多年纪的婶子,伸着脑袋乐呵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