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黎鸿从田宇的笑容中感受到了些许不对劲,此刻不安的情绪也迅速在他的心中蔓延。
“我之前就问过你,你知不知道董理脑袋上的伤是怎么受的。”
田宇再一次指着董理额头上的伤痕,笑着说道:“你为什么不选择安安心心做一只缩头乌龟呢?何必这个时候跳出来啊?”
“……田先生,我不明白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黎鸿虽然心中打鼓,但表面上还是装得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只要还是商会副会长一天,那我就必须要维护商会运营最基本的秩序。”
“啧啧啧!”
田宇忽然拍手叫好道:“既然提到了秩序,那我们就把话敞开了聊!”
“我承认董理之前的说法,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
说到这儿,田宇脸色一变,语气无比凌厉地说道:“我想问一问,黎鸿先生你既然崇尚合理的商业竞争,那为什么董理去撬我的供应商,你却选择性的忽略呢?”
“……”黎鸿瞪大了眼睛,发现自己看似了解了一切,结果还是存在不了解内情的情况。
董理闻言一愣,足足过了数秒才反应过来,脸色涨红地争辩道:“那供应商就只能供应给你们企业吗?”
“我没有说供应商只能为我们提供设备!”
田宇摇了摇头说道:“我想说的是,你在我的合作伙伴那做过的事情!”
“我,我做过什么事情?”不知不觉间,董理的额头上冒起了密集的汗珠,他很想要岔开话题,却又完全找不到机会。
“诸位可能不太清楚,我们茶湘四溢的供应商是我老婆的亲舅舅,我女儿的舅姥爷!”
田宇一边摸着妞妞的小脑袋瓜,一边朗声说道:“他们厂子原本是生产一些中小型的机械设备,也是在我的帮助下完成的转型。”
话说完,田宇从怀中拿出了一只录音笔,将声音开到最大后,直接按下了播放键。
“大家好,我叫刘贤仁,是董氏集团私下接触,并试图通过金钱买通的贤仁设备厂厂长!”
“我们贤仁设备厂早就已经和茶湘四溢签署了独家合作协议!”
“并且我们贤仁设备厂已经有意向要并入茶湘四溢公司,我的侄子田宇能够代表贤仁设备厂表达任何态度!”
“啪!”
录音结束后,田宇动作利落地按下了关闭键,冷冷地看着董理问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这个董理做事儿也太不地道了吧!”
“是啊,虽说商业竞争无所不用其极,但他打算私底下买通人家供应商的事儿,被扒出来也是真丢人啊!”
“谁说不是呢?有些人呐,有了两个臭钱,就觉得天下我有了!”
“……”
这一次宴会厅里的宾客也没有再控制自己的情绪,毫不避讳地展开了讨论。
毕竟董氏集团的体量虽然不小,但这事儿干得属实缺德啊!
而在场的宾客们即便现在和董氏集团在生意上没有任何冲突,但难保日后不会出现冲突啊!
如果所有人面对商业竞争,都采取毫无下限的方式,那中小型企业只会永无出头之日!
为了不让未来的自己成为今日的田宇,绝大多数宾客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表达了明确的态度。
“这能说明什么问题?”董理死鸭子嘴硬地反驳道:“那贤仁设备厂不是还没有并入茶湘四溢吗?我为什么不能争取?”
“好好好!”
田宇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冷笑着说道:“那我能不能问问你,为什么一进贤仁设备厂就选择了动手打人呢?”
“你们董氏集团就霸道到了这种程度,在对方拒绝合作的情况下,就可以动手打人?”
“咕隆!”
董理感受到田宇无比凌厉的目光后,下意识地就咽了一口唾沫。
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并看向一旁的黎鸿,用眼神疯狂示意对方帮忙救场。
黎鸿此刻也有些坐蜡,通过田宇这一环接一环地质问,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无力回天了。
但由于他之前就已经跳出来主持正义了,这会儿和董理已经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即便黎鸿这一次不再开口,那董理受到了口诛笔伐,他也难逃干系。
为此,黎鸿只得表情僵硬地说道:“田先生,我们已经强调过无数次了,做事儿口说无凭,必须要有真凭实据!”
“说得好!”
田宇大喊了一声后,变戏法一般地从易达随身携带的公文包掏出了一沓厚厚的报纸。
紧接着他看向妞妞,声音充满鼓励地说道:“妞妞,帮爸爸一个忙,把这些报纸发给叔叔阿姨们看一下好吗?”
“好啊!”
妞妞无比乖巧地从父亲手中接过报纸,大大方方地就给周围的宾客们发起了报纸。
当初有关董理打人的事情,湘省不少地方报社都进行过报道。
虽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都已经将这件事儿忘记。
但田宇此时拿出当初保存下来的报纸,却成为了最为直接有效的证据。
“这件事儿是真的啊!”
“是啊,这报纸上都写了!”
“这董氏集团的人可真是无法无天啊,谈判不成还动手打人!”
“这大企业享受着各项优待很正常,说不定人家董理早在沿海地区猖狂惯了!”
“……”
一声声议论,让黎鸿头脑发晕,虽然他手中并没有拿到报纸,但他从大家的表情上也不难猜测出事情的真实性。
一招棋走错,满盘皆是空!
黎鸿在这一刻已经彻底回天乏术,他所梦寐以求的会长宝座,似乎也已经离他渐行渐远了。
黎鸿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了这些年自己的一些高光时刻,并且看着这些回忆纷纷化为泡影。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处心积虑抗争到最后,竟然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