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他妈见鬼!他们哪来的砲车?”司马犹沃把着城垛口大叫起来:“他们的砲车怎么能扔这么远!”
大尹硕说:“不用问,是他们从韦国弄到的……”
“不对!”世子奚林说:“他们的砲车和我们的不一样,架子比我们的大,抛梢也比我们的长……”
“都做好准备,千万别让他们攻上城头!”司马犹沃指挥着士兵做好打守城战的准备:“去把我们的砲车推出来,快!”
可谁成想,商师根本就没攻城的意思,他们调整了砲车的角度,开始向城门发射火弹。
那些火弹飞向城门,破裂了,桐油浇在城门上,顿时熊熊燃烧起来;有的火弹击中了敌楼,那敌楼都是土木建造的,也是见火就烧。
“罢了罢了,他们在烧城门!”金冥知道坏事了,商师这次奇袭让他措手不及。
金冥把长子奚林和次子仲倱、三子叔吾、四子叔荆叫到跟前,说:“孩儿们,亳子成汤这个混蛋不讲道义,竟然不宣而战偷袭顾邑,现在你们也看到了,顾邑要守不住,四周那些方国城邑都是内奸,全是投靠了商人的奸细。为今之计,你们得突围出去,一部分去昆吾求援,一部分去西周国求援,现在,只有这两家能救我们了。”
四人回头看看城中,浓烟烈火滚滚,几乎整座大城都在燃烧,知道事情的确不妙。
他们下了城,点了五百精锐的士兵,到了西门那里一看,西城门也被点燃,浓烟火舌从门缝里蹿进来。
“开门开门,我们去搬救兵!”奚林高喊。
守城门的士兵急忙说:“世子大人,现在城门开不得,被火烧着了,隔着门都觉得烤人,外面的铜皮估计都烊化了,只要打开就关不上啦!那……”
“少他妈废话,快开门,放下吊桥!”
士兵们没办法,撤掉关牡、抬起门关,打开了城门,这一开不要紧,一扇被烧透了的城门扇轰隆倒下来。
奚林也顾不得,带着三个弟弟和六名虎贲,领着士兵冒着浓烟烈火冲杀出去,直陷商师。
商师早就看到他们开门、落吊桥,就知道要出来人了,提前做好了准备。等奚林他们冲出来,乱箭齐发,同时列好了阵势挡住。
可是俗话说:人要玩了命,神仙也难弄,这五百多人都玩了命了,疯了一样地杀进去,楞把商师的阵势撕开个口子,突围而出,但是五百人只剩下了不足二百。
他们也不恋战,突出重围之后就分成两路,一路是奚林和叔荆,去昆吾邑;一路是仲倱和叔吾,去西周国,火速去搬兵。
他们这边往昆吾和西周跑,而那边顾邑就沦陷了:商师放火烧毁了城门,用事先准备好的草袋装土在护城河上填出路来,越过护城河蜂拥杀进了城中,在浓烟烈火中和顾国守城的士兵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这次奔袭都是伊尹给谋划的,开始很多大臣和将士反对,因为不符合当时打仗的规矩。
当时打仗的规矩是要讨伐,要给对方发战书,先声讨其罪,然后敲锣打鼓、击铙打镲地奏着军乐去征伐;对方也得出兵,双方约好在哪里开战,然后列阵对砍。而这种奔袭战,在当时人看来就是一种不讲道义的无赖打法。
伊尹力排众议:打仗就是为了获胜,管他娘的什么道义不道义!你打赢了,就没人敢说你;你讲道义,打输了照旧被抓被杀被奴役被嘲笑,讲道义有个鸟用!而且顾国是个大国、强国,不讲点儿战术,和他们正面血拼,获胜的机会不大,就是胜利了也得代价惨重,所以必须攻其不备,打奔袭战,只要一举拿下顾邑,顾国就是我们的。
——后来,商汤攻击夏邑、周武王攻击商邑(朝歌)都是用的这一手,可见脑洞一开,一个主意就能改变人的战略思想,强弱便不再是完全决定胜败的因素,让战争变得不可捉摸,这就是兵法的滥觞。
商师四面进城,把顾师往城中间压缩。
司马犹沃带着士兵保护着金冥,说:“君上,不行了,顾邑这里守不住了,我们得突围。”
“不,我不走,本伯要和亳子成汤血拼到底,等待援军……”
“君上啊,血拼不了啦,士兵军心涣散,都没什么战斗力了。援军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到,先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司寇敛也苦劝。
金冥同意了。
司马犹沃把残破的军队收集了一下,还得八百多人,本来想去昆吾,一打听西门是商汤,南门是司马有虔,明白地不好走。
司马犹沃决定走东门,不管好歹,先出城再说。
保护着金冥和齐义、叔牤等人,从一条着火的小巷子绕到了东城门附近,看到有不少商兵正在追杀逃散的顾兵,城门那里还到处是火,上面的敌楼都被烧没了,浓烟冲天。
瞅准个机会,发一声喊,冲突而出,直奔城门。
商师的士兵措手不及,被他们冲开道路,杀出城门。
负责攻打东门的是商师的司徒庆誧,他带着仲挚、葚叔氾等十多名虎贲、旅贲正在城东南角围剿守东门的顾国士兵,就有士兵跑来报:“司徒大人,不好啦,一支顾国的军队突围出城了,看那些车上的,好像都是大官儿!”
庆誧大惊:“啊,糟了,肯定是顾伯金冥他们跑了!快追!”
庆誧让仲挚指挥继续往城里冲,自己带着葚叔氾和一千多士兵出了东门,跟着顾伯金冥逃跑的车辙印追过去。
金冥他们就象漏网之鱼,狂奔了将近一天,天快黑的时候,到了顾国东南的一座小邑叫彘丘,也有城墙和护城的壕沟,他们逃了进去。
彘丘邑的邑尹伯本是金冥同宗的本家,把金冥接进城,关闭了城门,给金冥他们弄吃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