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到诡异的关押室里, 傅建白眉头一跳,横亘在脖颈上的解剖刀“当啷”一声落了地。
纪宁脸上浮现出一抹轻微的笑,傅建白心里却忽然一阵狂跳。
几乎失控的局面却让他如坠雾中,一向清澈见底, 一眼就能看清想法的人, 却在此时给人捉摸不透的莫测感。
纪宁往后退了两步, 那是一个距离苍旭极为接近的距离, 甚至只要……
电光火石间,傅建白瞳孔一阵剧烈收缩, 终于想通一切的他带着从未有过的慌张想要去捉住面前人的手, 却被无情地擦肩而过。
纪宁含着笑, 看了眼食指尖上仍旧微微渗血的伤口,毫不犹豫地用带着细小伤口的双手, 碰上了苍旭满是血污的脸颊, 轻柔的抚了又抚。
在苍旭震惊到几乎目眦欲裂的神情里, 血与血, 迅速交融。
灼热的刺痛感瞬间沿着伤口燃烧理智,带着极致的痛感,血肉和内脏都似乎移位扭曲,纪宁五官都在颤抖, 满是冷汗的面上,挤出一抹苍白的笑。
他的声音微弱极了,却带着清晰的依赖和娇嗔:“好……好疼啊, 苍旭,抱、抱抱我吧……”
合眸的瞬间, 微型传导器里传来薛宜激动至极的声音:“纪教授!找到了!我们成功了!”
纪宁疼的像是水里捞出来似的, 从紧紧咬合的贝齿牙关间, 挤出一道颤抖到没有音调的声音:“嗯……”
“喂?!纪教授你怎么了?!”
“喂……”
充斥着铁锈气的怀抱并不好闻,甚至浓郁的让人反胃,一向爱干净的纪宁却在这样脏污的角落,在结实有力的臂弯间,满目柔和地沉沉睡去……
像是换牙期时,乳牙不安分地抵磨着粉嫩的牙龈,纪宁被一阵难以忍受的痒意唤醒,眼睛还未睁开,粉嫩的舌尖已经急不可待地蹭上了难耐的犬齿。
“唔……”
“好……痒……”想要咬些什么,或者叼着磨牙的冲动占据了理智上风,磨磨蹭蹭,抵着结实的一块扭了又扭。
终于,身下炙热的温度无奈地退让,在身上扒拉半天,终于勉强找到一只还算干净的指节,甚至来不及将溅上的血珠擦干,就被人贪吃的裹进了嘴里。
说是咬,不过是含着磨蹭,小猫崽磨牙似的力道递上了坚硬像是石棍似的指节,纪宁将口中的骨节裹得沾满了银丝,发痒的犬牙在上面戳了又戳,除了尝到两口鲜甜,再没有半分甜头。
却反倒累的将牙根酸倒,硌了个生疼。
带着些不满和娇怒,纪宁睫毛迷蒙地颤了两颤:“硬……”
被唤的心颤,似乎有熟悉的声音哄着让他松了口,纪宁不情不愿地哼唧了两声,却在下一刻,收获了新鲜的、滚烫的甜浆。
粉嫩的舌尖早已忍耐不住诱惑,舔盆盆奶似的小口小口裹着不断溢出的鲜甜水浆,意识不清的小脸升起酡红,迷醉了似的升起满足的红晕,漾满了白嫩的两颊。
苍旭第一次亲眼见到旁人被自己的血同化成丧尸,先是被滚烫的体温吓了一跳,还好他能调节自己的温度,将整个人几乎凝成了冰块,给怀里的人降了几个小时的温。
终于不再发热,好容易松了一口气,怀里的人又像是酒精不耐似的有些微微发晕,迷迷糊糊地东蹭西蹭,犯着迷糊,就是要磨那两只只是微微长了两寸的小米牙。
苍旭将人死死守在怀里,任凭傅建白如何威胁、刀斧加身,将什么药剂都灌了个遍,甚至用了连通的电击器,他也没将怀里抱着的分量松上一下。
甚至连养伤的时间,都被霸占了,苍旭愣怔怔和上瘾了似的,盯着怀里犯迷糊哼哼唧唧的娇气包看个不停,只觉得哪哪都无比合心意,熨帖的心脏都滚烫极了,可爱的简直要让人合不拢眼。
傅建白本来想强行将人掳走,但是苍旭仿佛圈地的野兽恶狠狠地喝退了一切想要冲上来抢夺他的雌兽的猎手。
起初的几天傅建白还诡计频出,什么阴狠招数都试了个遍,但随着药剂剂量和次数的不断增多,特殊变异种超出常人万倍的身体素质爆发了显而易见的优势。
抗药性。
在一轮又一轮歇斯底里的药剂增量中,苍旭明显能感知到,从前能够轻而易举挟制他行动的各种药剂的作用,在明显减弱。
连通的药剂管道几乎是短短几天之内就成了废物,除了仍旧锁在琵琶骨和腿骨上的合金链条和几道电极管,其实并没有什么能够将苍旭困在这里的东西。
最大的原因,是怀里一直昏迷不醒的人。
意识模糊,连吐露出的呼吸都带着高烧的灼热气息,苍旭无法在这样的情况下强行将人转移走,如果强行突破扯断锁链,他身上的伤势短时间内无法痊愈,势必会拖后腿。
甚至,极有可能会被他们抢走宁宁。
这样的可能性一经分析,几乎没有犹豫,苍旭便决定抱着怀里的人留在暗无天日的囚室。
仿佛是守在睡美人公主身旁的忠诚守卫,在巫师的恶毒诅咒下,只能忍痛将挚爱囚.禁于方寸之间,日夜不眠地注视倾诉,生怕恶龙将珍宝夺去。
意识仍旧散乱模糊,纪宁舔了舔口腔里余下的鲜甜,卷翘的睫毛颤了颤,挣扎地动了动眼皮,耳边传来低哑的声线,带着焦急和小心,催促着昏沉的思维重新走上正轨。
对上了一双猩红的眸子,瞳孔中溢出星点,熟悉的璀璨光芒无端让人联想到珍贵暗夜蔷薇似的红宝石,纪宁迷迷糊糊,还没彻底回神,却下意识蹭了蹭面前人的胸膛。
声线带着些娇气和委屈:“苍旭……”
被怀中人下意识的亲昵姿态和动作彻底俘获,苍旭绷紧的颈边肌肉胀了又胀,下颌和上骨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