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是否正确,他也显得极为纠结迟疑,不过这迟疑在汲廉眼里,更像是找不到证据的不甘,好一会儿,他才对着府吏们开口:
“案件复杂,一时查不到人也不稀奇,还要劳烦诸位看好证据,等明日再审。”
留下这句吩咐之后,杜延急匆匆的赶去寻找韩盈。
彼时的韩盈正和宋琳带来的私商询问郡中情况。
这位间谍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摸到了这里,对上谷郡城情况极为清楚,本地的问题其实有三处、军粮贪污、走私、以及白药走私带来的勾结。
三种情况互相参杂,有人可能三个都干,还有人可能是一开始只走私,有人想要卖白药联系上了他,两人成为利益同盟一起走私加卖药,还有人只是贪污,但因为需要上下打点,故此也与前面的人有利益往来。
总之,如果单论一处,那人数可能并不多,但三种人加起来那就太多了,保守估计小半个郡城的官吏参与进去,而且,由于这些人互相勾结,很容易查一个犯罪带出另外两个。
情况还是挺严重的,宋琳表现的很镇定,完全是间谍觉着她性情简单,有泄露的嫌疑,没给她说。
知道此事的韩盈感觉自己头又开始疼了。
间谍做事本来就需要小心,而过来的私商是这些间谍的上司,陈寿给他的权力很大,允许他自行判断反应,不给宋琳说全貌也可以理解,但这样直接带来了糟糕的结果,韩盈再一次被误导了!
这这么多人自危起来会做什么反抗,就算是她手段超群,能将他们全都查处关入牢狱,那在匈奴即将入侵的档口,怎么让一个失去小半数官吏的郡城有效组织士兵和百姓反击自保?
尤其是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打草惊蛇!
这情况着实让人不怎么开心,更糟心的是私商还给了韩盈一个‘好’消息,他们大概确定了走私白药的叛国贼就是曹都尉。
能确定这点还是宋琳出的力,是她给出白药生产需要的原材料,以及生产、检验有什么需求,拿这些寻找的私商,很快找到了一处古怪的农庄,种的全都是麦不说,奴仆管理极为严格,同时还经常偷偷往地里埋死了的鸡兔小型动物,浪费的让人咋舌。
哪有好好的肉不吃死了就埋的?除非这肉不能吃,而不能吃的肉不是有疫就是有毒,前者
死多了农庄自然不会再养,不然太亏,后者,谁家这么有病拿毒药毒牲畜?
故此,锁定这家农庄之后,顺着它往上查的间谍便查到了曹家,最后查到曹都尉头上,而和他结亲的长史汲廉,无疑也是怀疑对象。
如果在那年少妇人没有拦人上告前,那韩盈的确会觉着这是个极好的消息,可现在,她得赶紧想一想若是杜延引爆此事要该怎么办。
只是韩盈还能沉住气思索,旁听的公孙敖在理清楚这些之后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我等危矣!”
“未至如此。”
面对公孙敖的对局势判断的结果,韩盈摇了摇头,问道:
“民间贿赂成风,而百姓视而不见也,公孙将军,军中风气可否也是如此?”
不知道韩盈为何突然这么发问,面对这种提起来总归是有些尴尬的事情,公孙敖含糊的回答:
“这,差不多吧,总归是有些的。”
韩盈一直记得自己主要任务是什么,引诱匈奴进功,给卫青创造夺去河套地区的机会,犯法的官吏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清理,引诱的机会可只有一次,所以不影响战役问题都可以暂时搁置、甚至是放过,她直接道:
“多的话,那便可法不责众了。”
公孙敖觉着危矣,是因为他们虽然是上官,但能驱使的直系下属其实并不多,只有带来的这八百骑兵,整个郡守的官吏虽然名义上归他们领导,但当犯罪人数太多的时候,他们下达的命令很容易出现,让贪污的兵曹、狱掾自己去抓自己、审查自己贪污走私的情况,这命令能执行下去就有鬼了。
而若是想动兵,那八百骑兵遇上狗急跳墙的恐怕还真不一定能行,再加上匈奴人要攻进来,保不齐这群人为了活下去把他们杀在推到入侵的匈奴人身上。
可若是不查贪污、甚至是走私,只论匈奴勾结之罪,那人数肯定会集中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安全的大家何必为了曹都尉等人拼命呢?
思及如此,公孙敖勉强觉着局势能稳定,但后面的任务就不好说了,他问道:
“或许可行,只是这如何引匈奴攻城?”
“匈奴攻城,是因城内有白药、粮草,城防不足之故,并非曹捷,之前设想,是利用其手下私商尽快传于匈奴,其目的不过是在取信匈奴的情况传递这些消息,而做到这点,也不一定需要那么多私商,汉国已经察觉匈奴有白药流通,过来肃清此事,将曹家查出就地正法,只有曹捷,或者曹捷之子和个把私商逃出至匈奴境地,求为父报仇,应该也能取信他们。”
马邑过后,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