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雎的出现像是溺水的人触倒了浮木, 沐言差点没忍住直接往陆雎的怀里爬。
好在陆雎仿佛能了解他的小情绪,长臂环在他身后, 耐心地给小动物顺毛。
沐言太害怕了;
即便已经安全, 漂亮的眼眸却还在洇出水意,小声、破碎的呜咽声仿佛都要化成水;
陆雎环住他的手,缓缓上移, 熟悉的滚烫温度烫得他僵了一下, 又马上放松下来;
这是陆雎,不是刚刚两个混蛋。
“对不起,我来晚了。”
陆雎把人带到车上,十分配合的任他靠着,十分绅士。
沐言白皙漂亮的脸却浮上一丝不好意思, 怎么着该道歉的也不该是陆雎。
“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陆雎的目光扫过耳际, 接着有滞缓地滑过沐言的脸庞和衣着,略过了他的问题;
“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不舒服的地方可多了,沐言扁了扁嘴,眼尾也耷了耷;
嘴巴疼,脖子刚刚也被咬了, 腿也跑得没有力气,身上更是因为交替的冷汗黏黏腻腻的,还十分酸痛;
虽然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但他好像从前也没有受过这种苦。
他刚想抱怨,又想到刚刚的经历, 垂眼看了一下自己乱七八糟的衣服,这会儿才陡然觉得羞窘;
陆雎会不会猜到他刚刚发生过什么呀!
沐言尴尬的耳朵通红, 攥着陆雎衬衣的手都抖了抖, 忐忑地缩了回来, 瓮瓮的说;
“没有,回家就好了……”
可这样委屈可怜的声线哪里像是没事?
陆雎揽着他,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沐言那张白兮兮、很容易留下别的颜色的脸颊被抬了起来;
沾湿的眼睫黏在哭得微肿的眼眶上,眼下、鼻尖、下巴都有一小块一小块的红痕,像是雪白的画布上随意的落笔;
唇上更是过分,原本清晰的唇线已经模糊不清,泛出一圈粉边,原本娇嫩如花的唇瓣此刻微微肿胀着。
视线巡梭,陆雎清冷的眼眸一点一点加深,仿佛携裹着风暴;
耳垂是红的,喉结那处也有几块红印,脖子上也是;
定制的衬衫经过这一遭完全没有之前的精贵模样,到处是褶皱,衬衣下摆的扣子也散开了几颗,漏出的一小块肌肤,上面印着两个明晃晃的指印。
他不知道这些痕迹遍及哪些地方,只知道,如果他没出现,这样的痕迹,只怕会……
沐言半天没听到陆雎的回答,才发现陆雎的视线停在哪里,顿时一股热流又涌上脸颊,慌忙挣开陆雎的怀抱,颤抖手指去扣扣子;
这颗扣子也是和礼服搭配好的一颗巴洛克珍珠,并不光滑的形状让沐言推进扣眼时连连失败;
染着粉粉白白痕迹的冷白十指,在别人的注视下扣着那里的扣子,明明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气氛却暧、昧又诡异,沐言几乎囧得恨不得把这颗扣子拔了扔出去。
直到陆雎伸手,滚烫的手像一盅热水,热意浇在细软的手指上,带着沐言的手把那颗扣子妥帖的扣好,然后是衬衣扣、袖扣……
然后大掌下落,在外套的遮掩下,再度揽住了沐言。
即便车上开着暖气,这样温暖的怀抱也让才受了不小惊吓的沐言有点沉迷,想要自暴自弃的整个人都缩进陆雎的怀里,又过不了心里那关;
只能咬着唇瓣,像只小兽一般,紧紧挨着,汲取着一点安定感。
稠密的眼睫被陆雎身上的温度仿佛蒸得干燥了些,缓缓恢复之前的卷翘;
陆雎侧脸,只能看到毛茸茸的发顶,和一点纤长的睫毛梢,轻轻颤动。
沐言的耳朵离陆雎的胸口还有一定的距离,却莫名能听见他急促有力的心跳,不知道是不是车内太安静,这样的声音简直震得他的耳朵发麻,直到感觉到陆雎好似在颤抖;
“你……是不是很冷?”
沐言有些迟疑地开口;
毕竟他还靠着陆雎,自然能感受到陆雎身上滚烫的温度。
但他问完,才后知后觉,陆雎的外套还在自己身上,他就穿着一件衬衣,当然冷呀!
外套就这么一件,在他犹豫要不要还给陆雎时,突然被陆雎轻柔又稳妥地抱起,靠在温暖的怀抱;
声音低哑又醇厚,“这样就不冷了。”
沐言稠艳的小脸有些发懵,然后就被陆雎轻柔的按在胸口,暖烘烘的手臂就圈在身上。
外套依旧盖在沐言身上,但披着陆雎的外套,除了一颗脑袋,四肢都被宽大的衣物遮盖得严严实实;
衣物下,沐言整个人窝在陆雎干燥又滚烫的怀里,像只雏鸟一般,暖乎得小脸都浮起红晕,崩了一晚上的神经悄然松懈,酒意和困意渐渐涌来,轻轻润润的眼眸像是支撑不住,马上就要阖上。
细弱的呼吸,一点一点透过衬衣,羽毛一样轻扫在陆雎的胸口,压抑许久的情绪因为这样亲密的距离,再度席卷而来。
沐老爷子的寿宴是在沐家的老宅举办,离沐言居住的市中心有些远。
沐言迷糊中觉得自己像是被放入了蒸锅,呼吸都是炽热有干燥的气息,仿佛要把自己的水分都蒸发干净,又像是被一头贪婪凶残的野狼盯着;
即便神智不清醒的时候,他也悄然放缓了呼吸,手脚僵硬的不敢动,仿佛是害怕被凶残的野狼突然扑上来咬断脖子;
可即便他不动,野狼也会循着味追过来;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雪腻的脸上,沐言睡梦中吓得直接屏住了呼吸,细滑的背上凝起细密的汗;
这头头狼似乎是还不饿,也或许是喜欢逗弄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锋利的犬牙迟迟未落,却伸出了血红色的舌,粗糙地刮在甜稠白嫩的小脸上;
一下一下,软砂一样的触感,刮得脸上有些疼;
沐言呜咽了一声。
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