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的惊叫让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她的下身,血迹已经在她浅色的病号服上蔓延开,一片猩红!
青沅失去所有力气,抱着小小身躯一起、倒了下去。
徐宴整个人都是木的,只是本能反应将她接住:“青沅!”
青沅觉得好冷,也好痛,哪里都痛,耳边声音模模糊糊的,吵得她好烦。
渐渐模糊的思绪和眼眸在艰难的寻找容栩。
“阿容……”
容栩吊着手臂冲了过来,跪在她身前,急切地握住她的手:“我在!我在这人,宝,我在这儿!”
青沅感觉不到她的温度,但是她在,就安心了:“我好累,阿容,想、睡一会儿……”
容栩颤抖个不停,哭得不能自已。
听到这样青沅那样几乎失去所有希望的话,她俯身在过去,很温柔地抚着她鬓边的碎发:“睡吧,睡舒服了再醒,我等你,宝、我就剩下你了,你别丢下我……别丢下我,好不好……”
外面,夜幕拉破清灰,一声鸟雀轻啼在夜色里晕开,带着沉哀之音。
青沅睡着了。
……
人群混乱里。
院长抱走了孩子,在无人在意的安全通道,放进了一只充氧的摇篮样的太空舱里,让人带走了。
……
产后血崩!
需要的血远不止800CC,就是真的不顾一切抽干闻清歌、也不够!
好在关键时候那个外国男士赶了过来,直接让抽了600CC,颛孙明勤也把从国外弄来的备用血液送了过来!
医生们拼尽一生医术,总算把人留住了!
可整整三天过去了,青沅都没有睁开眼。
容栩和瞿家人轮流守在病房里。
比之瞿家人的克制,容栩的反应更大,她像只护崽的母兽,疯狂而孤独,不允许徐家人靠近。
即便徐家有很多保镖,但是没有人能将她拽开,也没有脸去拽她!
徐夫人和肖先生每天来,每天都被容栩极尽恶毒的咒骂赶出去。
“你们害死了她的女儿还不够,想逼她永远醒不过来是吗?”
“回去抱着那颗心脏、抱着你们的杂种开开心心过日子去,别再来祸害我的青沅了!”
“滚!”
“全都滚!”
至于徐宴……
容栩也不想看到他,但是瞿老爷子还是阻止了她的驱赶。
“错不在他,让他陪着青沅吧!”
容栩赤红着眼。
可到底,没再驱赶徐宴。
孩子。
对于什么都没有的青沅来说,到底是不一样的。
那几乎是她对未来的所有寄托,孩子死了,她一直想要抓紧的婚姻、丈夫、幸福,也意味着全都失去了。
他们都在担心,她是不是能够走出痛苦。
然而,她就那样安安静静的躺着,身体机能都恢复了正常,还是没有醒过来。
整个人都瘦得不像话,深陷在雪白的枕头里,病号服穿在身上几乎要将她压垮。
医生说,是她自己不肯醒。
医生说,如果再这么睡下去,她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医生说,她需要家属的陪伴,让她最爱的人多在她耳边说说话,或许会有用。
……
最爱的人。
她最爱的是小恂初,是徐宴。
可是小恂初已经不在了。
而她深爱徐宴的同时,其实也深怨他。
所以。
徐宴只敢陪着她,却不敢说话。
怕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会更伤心,真的不肯醒了。
每天,就是容栩和老爷子不停地跟她说着话。
但是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
容栩蹲在安全通道的角落里,掩面、无声的哭泣。
一双锃亮的皮鞋来到她面前,男人蹲下、将她轻轻圈在了怀里:“别哭,青沅不会有事的。”
容栩抬头,隔着模糊的泪光看向那张儒雅的面容。
“言之……”
“我在。”
孤独而害怕的女孩找到了依靠,紧紧圈住他的颈项:“你去哪儿了?我找不到你……”
陈言之无波无澜的面容浮现心疼与愧疚:“抱歉,是我害你受伤了。”
容栩摇头:“我不怕!可是,那些人到底想从你那里得到什么?”
她被绑架,与肖妗乔、徐静都没关系,而是另有其人。
是冲着陈言之去的!
陈言之凝着眼前人许久之后,他轻轻吻过她的眉心:“我们,分开吧!”
容栩浑身一震。
心痛到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