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山,无界宫最深处的密室内,古老的祭坛上悬着那颗失而复得的珠珀。它通体已被净化成近乎乳白色,现在立即用来复活颜穆是不可能了。
颜望野费了些神来重新布阵,三界的戾气被他强大的法力编排,正化作细细密密的黑丝,涌入这颗珠子里。
刚布完阵,一阵烟雾突然向他侵袭过来,带着酥软筋骨的毒性,下手又阴又怂。
颜望野梢一抬手,汹涌的毒气便滞了,乖巧又不甘地在周身试探。
苍白修长的十根手指微微弯曲,烟雾立刻凝成一团,困在他手里,继而慢慢显出原型。
“救命……救……救命,小的不敢了……”夭南缩成一团,害怕地滚到老远。
“干什么?”颜望野问道。
“君上……真的是您吗?”夭南隔着老远,哆嗦着问道。
颜望野冷眉微挑,对方立刻化作半透明的烟雾,被吸了过来,老老实实说出了原委。
原来从别墅离开时,他听到宁渊和猪猪的笑声,再看到举止奇怪的颜望野,便猜测是那妖女作了什么法,将君上给夺舍了,这才使得猪猪苏醒。
颜望野听得青筋直突突。
回想那晚他进屋时,刚好看到宁渊正试图逼出身体里的珠珀,注入猪猪体内,用它的力量将他唤醒。
果然是疯女人,竟为了个娃不惜祭出整颗珠珀……
想到这里,他明净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悦。
颜望野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拿走了珠珀,只是临走前还是将封印在珠子里的一部分力量留在了猪猪体内,让他恢复了成一个正常的小神兽。
只是这样一来,离炼化到可以复活颜穆的程度,就更远了。
夭南听了仍是不解:“既然不费吹灰之力拿回了珠珀,为何还要分一部分力量,让一具本就不存在的躯壳拥有生命呢?”
为何?!颜望野无声地瞥了夭南一眼。
因为当时,她在哭啊!
女人的眼泪,果然是魔族最大的弱点!
那三分钟,全副武装的魔君就好像赤身裸.体的羔羊一样无从防备,再停留下去,说不定整副元神都要贡献出去。
战斗不以一颗珠子论胜负,他一刻没有犹豫地听从了自己的心软,还不是败了?
那一刻,他甚至冒出一丝想要留在她身边,不回去了的想法。
太可怕了!如今回想起来,实在太可怕了!
这条鱼才是魔鬼吧!
夭南不知道君上咬牙切齿地在想些什么,见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赶紧换了个话题想缓解气氛:“那猪猪如今也算是您和宁渊的孩子啊!”
颜望野蓦地愣住,疑惑地看着夭南。
“珠珀由您一手所造,自然有您的灵力,又在宁渊体内被净化这么久,有了她的精气,灌输到那具躯壳体内,不就是,你俩的,结晶……”
夭南两只手指互相点点,笑得很变态的样子,话还没说话,已被颜望野震出了魔界三万里外。
与此同时,夏禾从天宫回到家,看到宁渊正和猪猪在客厅落地窗前玩耍,大感意外。
“珠珀果然很厉害。”宁渊轻描淡写解释道。
她刚刚误食珠珀那会儿,还没有能力操控它的,在体内呆了这么久,以为是河神之力恢复,终于可以逼出珠珀了,她不知道,这里头也有颜望野暗暗的推波助澜。
三千年前夏禾还没有出生,自然也不知道宁渊河神的身份。
宁渊没有作过多的解释,只说试了试,没想到成功了。
夏禾惊叹:“珠珀给了你不少修为吧,连这魔物也能操控得了,不得不说你运气真好!不过这次动用这么大法力,苦头没少吃吧!”
宁渊苦笑了一下。
这次不是皮肉遭点雷电之苦这么简单了,整副筋骨都仿佛被劈断。可是在她就要支撑不下去时,一股莫名的力量钻进她体内,与雷刑对抗,分担了许多伤害。
想到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护了一下似的,她解释不了,只是淡淡说道:“还好,我运气好。”
“宁渊,这件事,我得跟星君汇报一下,涉及珠珀那么重要的东西,不可小觑,现在它从你身体里跑到灵兽身体里,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还有,那个大魔头,会不会知道……”夏禾满心忧虑地掰着手指头数,“他要是恢复了法力,下来抢……我要申请多少增援啊……”
“去吧,关于这颗珠子,有什么事我一力承担。”
“哦……”
宁渊的样子风轻云淡,夏禾几乎都快忘了她口中那颗珠子,是三界都趋之若鹜的戾器。
待她意识到后,忽然产生一种疑问,眼前这个人,还是那条成天躲在荷叶下睡觉的“咸鱼”吗?她的风轻云淡里,似乎有种不易察觉的强大支撑着她。
猪猪听得懵懂,但从对话里敏锐地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