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优渥,不想追逐父母学医的脚步,于是出来誓要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读书时周言和陈恪就是系里的佼佼者,又毕业于国内最顶级学府,接触到的资源并不少,翻译公司虽不大,却接手过许多重要任务。
随着时间过去,公司越来越成熟化,陈恪的事业重心并不全部放在此处。但公司仍然离不开他。
此次峰会的主题是制药行业,事前需要准备并熟知的行业知识繁多。短暂的休息时间里,四个人都各自拿出文件继续阅览。
忽然林正川面色一变,干涩的喉咙里发出磁带卡壳般的声音,半晌才流畅说出一句话:“我带错文件了……一定是昨晚整理行李的时候太困了,注意力不够集中抓错了桌上的东西。”
他盯着手中为另一不相干论坛做的资料发憷。
闻言周言立即皱起眉头,手握一沓文件往桌沿敲了敲,问道:“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电脑里有没有备份,快去重新打印一份。”
被这么一提醒,林正川连忙打开笔记本。
峰会里无法带电脑入场,只能用纸质文件。虽然之前的那份文件上有许多他手写的批注,但即便是只有缺少信息的文件,也总好过两手空空。知识之多,绝对不是他凭脑子可以背下来的。
几秒后,他面色凝重,早没有平日里嬉皮笑脸的乐天劲。
资料并非没有,但只是初版,缺少的部分实在太多。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将至冰点,周言收起当同事的温和,表情已然是老板姿态的不满,训斥的话就在嘴边随时要涌出。
林正川对着电脑屏幕努力回忆资料上的信息,却是杯水车薪。
“Jackson, 把这份资料看熟,第三页开始圈起来的部分是重点,马上背出来。”陈恪起身,把自己的资料丢给他,在他困惑的眼神中说道,“我们交换负责的人。圈出的是两个case的主要差别,这次不要再出差错。”
周言抬眉看陈恪,“原先他负责的呢?”
“那边的内容我差不多都知道。”陈恪带了本手掌大小的笔记本攥在手心,抽了一支原子笔往纸页上一插,“这就够了。”
沉默半晌,周言轻笑:“当时找你合伙是我做过最正确的事。”
陈恪无言,坐在沙发上把脑海里的一部分资料用笔搬运到笔记本上。
周言和陈恪相识在一次全国性质的英语辩论会上,彼时大三的周言输给了大一的陈恪。陈恪Dylan的名号渐渐盖过了周言Leo的风头,想不记住这个学弟都难。
陈恪的性格与他父亲陈擎一脉相承,冷静、克制、认真,“慌张”两个字几乎不存在于他们的字典中。遇到问题,解决问题,对他们来说似乎易如反掌。
从海大毕业后,周言去英国拿了硕士学位,而陈恪一直留在国内。让周言恨得牙痒痒的是,陈恪后来又学习了德语、西语,且都十分精进。他羡慕死陈恪的语言天赋,却又抢不过来。
于是他决定和这位人才合伙,让他的本事也能为己所用。
如今看来真是正确至极的选择。
陈恪的记忆力和临场应变能力都是一等一,得体地向人沟通解释换翻译的原因,又把工作做得无可挑剔。他有着近乎完美主义的执着,总会记住自己职责之外的要点,习惯纵观全局,因此才有兜底的能力。
只不过,周言觉得陈恪消化压力的能力强大到——好像一直过着压抑自我的生活。
峰会尾声,气氛趋于轻松,熟人之间开始闲谈。
“Dylan,你父亲最近好吗?”
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笑眯眯问起,这是位已工作生活在德国的陈擎旧友。
“好。”
“让他别总当工作狂,也多陪陪家人,适当放松。”
“他最近在和母亲旅游。”
“是吗?”男人笑呵呵,“那行,既然这么空,回头我找个时间约他一叙。”
一旁的人见状好奇问起:“你认识这个年轻人啊?”
“哟可不得了,这可是陈擎陈大律师的孩子,优秀得很。你不知道他才给xx两国高层翻译过吗?现在的名气一点也不输他父亲。”
“瞧你这话说的,Dylan的工作能力我还是了解的,他可比你出名。只是你俩这渊源?”中年人世故圆滑的话,三分可信,七分不可。
“我和他父亲是老朋友,小时候家住在一条街上,一起去河里游过泳的关系。”男人忽然想起,“诶对了Dylan,去年我听你父亲说你到现在还是单身?”
一旁的人捧哏似的接上话:“这么优秀还单身啊?不是找不到,而是不想找吧?”
陈恪公式地淡笑着,眼神里没什么起伏,“不着急。”
“哈哈,这事儿看缘分是不是?你要是有那个意思,我还想介绍我女儿和你认识呢,她年纪是稍微小了点,还在念大二,不过和你也没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