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如何?”
陈恪答道:“谢谢秦叔,不过我打算找同龄的。”
“同龄?”秦叔一怔,“同龄的可选择范围就少太多了。女孩比你小有什么不好的?如果你喜欢成熟些的,女大三抱金砖也不错。择偶范围要广,才能挑中良配呢。”
给人作媒这件事是许多人改不了的口头习惯。有的人即使讨厌被他人介绍,却也总怂恿朋友找个对象,去和某某某认识。
陈恪淡淡道:“喜欢这件事,说不清楚的。”
“秦总啊秦总,你怎么这么迟钝,”一旁听八卦的人揶揄道,“你还听不出来吗?Dylan这是早有位同龄的心上人咯。他那是喜欢同龄人?他那是只喜欢那一天、那一时辰、那一秒降生的那一个人!”
秦叔一听,端着玻璃杯后仰大笑:“哈哈哈怪我老糊涂,这么明显都听不出来。看来是还没有成功追到人家,不好意思和家里人说?什么人家的小姑娘这么难追?就连Dylan你这模样条件的人都追不到。”
陈恪手握笔记本,像在议论别人一般笑而不答。
陈恪借故离开会场后,两个男人还意犹未尽地在讨论他。
“我记得当初他从海大毕业后,陈擎打算再送他去美国进修两年。对于学语言的人来说,有语言环境进步得会更快。不知道他为什么最后还是选择留在了国内。”秦叔感叹。
“他没有留过学?可他的专业性和口音都很完美。”
“是啊,他还会德语、西语,听说还在学习法语。都是一等一的水平,他很有天赋。”
一旁的人笑着说:“你很欣赏他。”
“你以为呢?他要是真能做我女婿就好了。”秦叔叹了一句,“他这个人,看着就很放心,就是和他爸爸一样,古板无聊了些。”
“老秦,收起你的心思吧。像他这样的人,既然心里已经有别人了,你就很难把那个人的影子赶出去了。莫强求,强求来的不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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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大是陈恪与周言的母校。此次时隔多年再次来到海市,若只是完成工作便回去,实属浪费。
周言比陈恪喜欢人际交往,想与老友叙旧。几通电话招呼下去,一些在海市本地的同学纷纷应邀。
海市比黎市的历史更悠久,得以保存的名胜古迹也更多。当夜幕降临在城市里,青砖黛瓦像被浸染到了文人墨客笔下的山水中。
陈恪很疲倦。
从昨日到今日,他只在飞机上浅浅睡了一小时。白天高强度工作时,尚不觉得困乏,到夜里身体才开始叫嚣起来。心脏的跳动速度无端加快,仿佛一个响起的闹铃,吵闹得很。
周围细微的声响此刻都显得震耳欲聋。
周言请客,自然不会落下林正川和方凡英。十几个人,大多是海大周言那一届的老同学,无人不知陈恪。即便是在校时对这位学弟关心甚少的人,后来也在一些报道上见过他。
“Dylan。”
酒过三巡,谈话的声音逐渐减弱。一直垂首闭目的陈恪被提及。
“怎么?”
他睁开眼,小酌一口清茶。
“今天工作圆满结束,你是大工程,来喝一杯!”周言边说着边故意凶巴巴地对林正川,“Jackson,你下次可不能再这么马虎,今天要不是有你恪哥,不光你出糗,我们也跟着一起完蛋。”
林正川举杯道:“Leo哥,周言大帅哥,我知道错了,您别一直提了,我这心里慌得厉害。”
陈恪垂眸,视线落在飘着茶叶尖的瓷杯中。
人虽在这四四方方的热闹地,他的心却静得很。
陈恪说:“Leo,你是知道的,我不喝酒。”
“有什么要紧的?酒这东西,又不是一喝就醉。况且我们这儿这么多人,即便是醉了,也总有人能安安稳稳将你送回酒店。”周言深谙劝酒的那套说辞,“别扫大家的兴。”
一旁林正川推来倒满的一小杯酒。
陈恪只扫了一眼,似笑非笑揉了揉眉心,“不喝。”
“陈恪,”周言放下酒杯,端详他,“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最开始认识的时候,陈恪偶尔也会和朋友一起喝到面色绯红。可不记得是从哪一天起,他就开始滴酒不沾,绝对不让自己喝醉。哪怕只是一些迷糊也不被允许,他几乎偏执地逼迫自己保持绝对清醒。
周言想不通。
偶尔的放纵是缓解压力的好方式,但陈恪就像一个不断膨胀的气球,只吸纳压力,从不释放。这样的人是可怕的,没有人知道他的临界点在何处,又会在哪一天一下把所有情绪都释放出来,形成爆炸。
看得见的情绪是安全的。
看不见的——是如同黑洞般未知的可怖。
周言从海大毕业后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陈恪,去英国一年后再回来,陈恪就变了。他的变化并不彰显在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