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节目录制和规划总结这些高强度的脑力活动,辰己第二天正午才勉强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洗漱后稍作休整,拿起电话踌躇了一会,拨打了藤原的号码。
铃声响了一会后,藤原接通了电话。
听筒中传出很嘈杂的声音:鼎沸喧嚣的人来人往声中夹杂着一阵阵钉钉铃铃的机器运作声和清脆的铁珠碰撞声。
这货大中午的还在玩柏青哥。
辰己颇为无语。
本来他俩上京时租在同一公寓的上下层。后来关系闹僵后藤原在三个月前搬出去了。
原本辰己的生活起居都是藤原照顾的,偶尔玩柏青哥的人也是辰己。藤原一直批评他玩柏青哥浪费时间。说没有追求的堕落艺人才在休息时间泡在柏青哥店。
结果现在反而藤原成了他口中的堕落自闭派了。
辰己接通电话后第一句话就开始打趣藤原:“即使是我也不在饭点待在柏青哥店里打珠的。”
藤原那边没有回话,过了一会辰己才无奈地继续说道:“喂,我们还是谈谈吧。你都翘了两周的座谈会了,别跟个幽灵似的。得想办法解决问题啊。为了漫才梦上的京,至少也要面对面地闹翻决裂才收场嘛,你这样单方面消失很不像你啊。”
又沉默了一会,他终于有了回应,冷冷的说:“还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也是你先忘了本,某位红人连漫才讨论会都不屑于参加,还开什么座谈会?讨论你放送艺人的光明前景吗?”
啊,原来那才是压倒藤原的最后一根稻草呢。
辰己不禁内心苦笑,那是四个月前的事了,他翘会倒不是因为他走红后得意忘形,完全是他正沉溺于自己人生中第一段甜蜜的恋情中。
只不过最后单方面被宣告分手,惨烈收场了而已。
当然,以原主的性格,谈恋爱的事自然没跟相方提及过。
辰己坦诚的对藤原说道:“那段时间我沉迷于恋爱,确实对漫才有所疏忽,我向你道歉,以后如果你有不满,希望你能和我开诚布公的说说,我也同样会这样做的。”
现在的辰己不会认为和藤原这样的至交道歉有什么伤面子的。
不能因为关系好,就总是在与朋友相处中单方面地把自己置于舒适区,认为朋友什么都能理解。这也是友情走向末路的常见情节。
及时沟通疏解误会和不愉快,才是保持友谊的最好办法。
毕竟能和你无话不说的,还能无条件谅解你的,也就只有至亲了。
藤原似乎没料到辰己会坦白和道歉,电话那里又好一阵沉默,过了良久他才开口说道:“不是因为分手了,才又来和我讨论组合前路的事吧?”
辰己苦笑说到:“你又在这种令人尴尬的地方感觉敏锐了,嘛,确实是分手了,但我还是想和你一起在漫才路上走到底,相方除了你之外我不作他选,毕竟这是我们从小就拥有的梦想。。。。。”
避重就轻,打感情牌,追加热血梦想筹码。
理亏的辰己只能使出浑身解数,力求一次见效地把藤原约出来见面。
当然他也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那行吧,3点钟在老地方见面。记得准时到。”
“实在不行,如果你心里实在不舒服,我勉为其难给你土下座吧。。。。嗯?”
本来自觉在紧张博弈中不断甩出底牌的辰己一脸懵逼。
就这?
我还在给你铺面子台阶呢,结果你直接给我往下跳了?即使没有心眼,你这脑子也太直了吧。
等等,我刚刚说了什么?
辰己突然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说话,藤原直接抢断:“就这样吧,我还要去兑奖呢,期待你一会儿的土下座,我要传统规范的那种,一会我给你LINE(类似霓虹的微信)上发一段视频,你先预习预习。”接着没等辰己回话,他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留下辰己呆呆的举着忙音的手机在风中凌乱。
反应过来的他咬牙切齿:“失算了,这单细胞生物偶尔也有头脑灵光的时候嘛。”
他没吃早餐,简单穿了套休闲服配素色西装外套就出门了。
他们的老地方,是世田谷的中川剧场外的一家咖啡厅。
中川剧场的老板中川根津曾经做过漫才师,在这行业里摸爬滚打过了八年无名艺人生活后,终于大彻大悟回家继承了巨额家产。
至于有多巨额?
他家揭不起锅盖,纯粹是因为纯金的锅盖太重了而已。
虽然艺人生活很失败,但他还是很怀恋当时自己为梦想一往无前的穷酸样的。一直觉得当时如果有多一点表演机会,自己也能有机会功成名就。
从某种意义来说,他的不甘心也情有可原,漫才兴起于大阪。当时泡沫时代的东京,漫才还很式微。
即使时至今日,大阪还是漫才师最大的输出地。
所以他在东京开了一家漫才剧场。剧场表演经常会给新人机会暖场,也会给观众反馈满意的新人上正式场的机会。
现在中川剧场也是“吃素蚊子”的常驻剧场,所以两人就近选择了附近这家咖啡厅进行剧本排练。也就是他们约定俗成的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