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玉书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点到即可,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将一颗“怀疑”的种子种在了许晴音的心里,等到了一定的时机,遇到了滋补种子的肥料,那么这么种子一定会慢慢成长,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算了,你别想了,天太晚了,你先去休息——你明天不是还要跟那个王夫,一起去暗中察看苏洛白的表现吗?”
许晴音嗯了一声,又回忆起萧沐尘那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一想到明天,不由得意志开始消沉。
纳兰玉书静静的看着她,又温声道:“看来你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唉,你放心,纵然苏洛白舍弃了你,我们保安堂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许晴音感激的看着纳兰玉书,想了想,坚定的开口道:“玉书,你明天放心在这里休息,我会有分寸,不会做出让你失望的事的!”
纳兰玉书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终究是微微颔首,表示了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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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许晴音早早的就起身,服侍纳兰玉书洗漱吃饭,又给了掌柜的一些银两,让他派人专门照顾纳兰玉书一天,掌柜的见到有多余的银子可以赚,自然是乐的眉开眼笑,拍着胸脯向许晴音保证一定好好伺候纳兰玉书,许晴音这才放心。
这边许晴音刚安排好一切事宜,门口处就来了一个靖北王府的侍卫,是昨晚陪同萧沐尘一起来的那俩侍卫的其中之一,他看到许晴音后,冷漠的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跟他一起走。
许晴音不疑有他,赶紧跟了过去,门外停着一辆马车,许晴音上了马车,侍卫坐在前面赶着马车,马蹄声得得响起,快速向某个方向而去。
没过多久,马车就停了下来,许晴音下了马车,抬头一看,广德楼三个字的金字招牌,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深深的刺痛了许晴音的双眼。
纵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真的到了这一时刻,她的心还是遏制不住的狂跳,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侍卫带着许晴音走进了广德楼,一进门,光线陡然暗了下来,唯有前方搭的高高的戏台子上,光照充足,戏子们穿着华衣彩服,满头珠翠宝光四射,戏曲的靡靡之音均匀的萦绕在楼内的每一个角落,楼里高堂满座,桌上都摆着瓜子核桃榛子杏仁之类的坚果,还有当季的一些水果,供那些看客边吃边看戏。
去了二楼一处角落里的座位,桌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而且这个角落采光不好,人从明处向这里看,只会看到被暗影笼罩的座位上坐着人,但人的面孔则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长相。
“苏洛白……我是说王夫他们来了以后,会坐在哪里?”许晴音问道。
那侍卫也不回话,只是用手指了指斜对面,那里有一个呈拱圆型凸起的看台,有着精致的半人高的雕花护栏,紫檀木的圆桌上,摆满了各类鲜果和诱人的各色坚果,离着一段距离,她都能看到那桌上精致的茶壶茶盏,泛着温润的光泽,看来那个位置,就是这广德楼里,至尊的vip室,最佳看戏的所在了。
这萧沐尘为了苏洛白,还真是煞费苦心无微不至啊,人虽未至,但这彰显的含义,已经不言而喻了。
许晴音在这个角落里,可以清晰的看到那边的vip室内的一切,而那边的人,却看不清楚她这边……呵呵原来就是这个意思。
她坐了下来,忐忑不安的等着苏洛白的到来,所幸没让她等太久,那边已经有人走了进去,许晴音看了过去,只见来人是殷蝶舞,她披着鲜红的白毛领子的大氅,后边跟着一个侍卫,她一抬手,那侍卫就立刻将她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像个人形衣架,往旁边一立。
随后就进来了苏洛白,萧沐尘竟然是走在最后边,殷蝶舞先是亲自将苏洛白身上洁白的大氅解下,甩到人形衣架上,萧沐尘则是自顾的解着胸前披风的系绳,边解边笑眯眯的同苏洛白说着着话,随手也往人形衣架上一甩。
许晴音见苏洛白在萧沐尘和殷蝶舞跟前如此吃香,之前的不确定,如今不由得相信了五六分,一颗心登时变得冰寒一片。
他们几人坐了下来,刚坐下,就有人很贴心的送了了装满碳火的铜盆,又在碳盆上细心的笼上了隔绝碳火迸出的铜丝罩,殷蝶舞便与苏洛白说了什么,苏洛白原本面无表情,他旁边的萧沐尘就轻轻的推了他一下,他便笑的十分温柔了。
这么听萧沐尘的话啊,苏洛白,没想到啊,你竟然真的……
许晴音隐在冰冷的暗处,她这里没有炭盆,没有茶水,没有吃的,什么都没有,那个侍卫只是坐在一旁,冷冷的盯着她,也不与她做任何交流。
她看着那边的几人,看着殷蝶舞殷勤的为苏洛白剥核桃剥瓜子,而苏洛白则是很给面子的都吃了,萧沐尘见他两人如此,则是笑的十分开心。
苏洛白脸上一直都是浮着笑容,纵然这笑容是浅淡了些,但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非常的顺从与配合,看起来已经与他们王府中人,相处的非常融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