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刚刚听到的,应该是血液取出时留下的嘶吼疼痛印记,这是被人为封印在血液中,通过一些手段销毁时,会随之再现当时情景,可见这二人当时有多痛苦,施暴者在倾听时就有多癫狂。”予不染目光如锥,是要透过这夜色将刚走的畜生钉在炼狱,永世不能翻身。
她缓口气,接着说道:“我总欺负我哥,我们是亲人,我很爱他,胜过爱我自己。可是如果打着亲情的幌子,暗地里往你心上插刀子,那算什么兄弟,肆无忌惮到拿性命开玩笑,连基本的是非对错都不分,那么退让也是一种不负责任。”
她不屑的看着祁言,伴着冷哼眼里闪过浓浓杀气,转过头去看着夜色中的孤星,语气轻松:“欠收拾,十八层地狱都算便宜他。这种人就该沉在忘川河底,供万鬼啃食。”
贺若纤尘望着予不染的侧脸,有那么一刻觉得予不染活得太过真实,从不屑于伪装。
那一句爱他哥,胜过爱她自己,让他嫉妒。
只有他清楚,那并不是他亲哥,他心有些慌,难道予不染对他好真的只是出于他的身份。
这时侍女轻轻的叩门:“王爷,菜已经备好。”
祁言示意侍女可以开始。
五个丫头将菜放下,便蹑手蹑脚的轻轻退出,带上门扉。
一个人影等待五位侍婢退出主屋,鬼鬼祟祟的跟在其身后。
在稍远的一处转角悄无声息的击晕这些侍婢,将这些侍婢搬悉数悬挂在祁言的房门对面面围廊的横梁上,便静悄悄的藏在稍远又能看清这里的地方。
夜深人未静,廊台外是亮如白昼的长街,笙歌鼎沸早已越过围廊停在恰到好处的位置,嘲笑这一室的寂寥。
盘子里的豆芽菜尴尬的垂着头,冒出最后一缕热气。
对于贺若纤尘来讲,自从三人离去时祁豫眼睛里的狠毒,和与旁人交互的眼神,他便觉得今晚怕是不会太安静,什么事都不发生才是最可怕的,暗中蛰伏的影子,也许会出现的猝不及防。
很长时间,再没来人,众人相继都感觉到,无声的压抑太过漫长。
“嘘……”予不染离房门较近,她示意众人不要动,她退到门口旁打开一条窗缝,向外面扫去。
起初并未看到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外面的烛火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熄灭,黑暗一片。
她回头看贺若纤尘,刚想说她出去看看,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回头看去,在那宽敞的围廊边的黑暗之下,似乎……定睛一看,正对面的横梁,几个黑影像布偶一般悬在梁上,裙摆的软纱被风月透过,随着垂下的双腿摇曳,甚是诡异。
心头一动,她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示意贺若纤尘小心开门,随着门被推开角落里的一枚信号弹也随之升空。
她惊呼出声:“是那些侍婢。”
众人这时才注意到那些气息诡异的黑影。
予不染飞身而起,她手中的匕首已经划出一道弧度,奔着人影而去,身影紧随其后窜出,贺若纤尘心头一跳,就在她出去那一刻,几十只箭雨速度极快突然从虚空出现射向那些侍婢。
她伸手接过第一个落下的侍女,闪身躲避突然出现的箭,甩出去的匕首接连斩断另外几根绳索,众人没看到箭,眼睁睁的看其他侍婢在下落中,中箭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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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尸体的坠落,带着身上的箭狠狠的摔落在众人眼中。
坠地后有些箭残忍而直接的穿透身体,贺若纤尘最靠前,鲜血溅落在靴子上,看着那箭尖滴落成串的猩红,他第一次觉得无能为力,生死一步之遥,刚刚还鲜活的生命,此时此刻就死在乱箭之下,生命以一种最残忍的方式消弭在自己脚边。
他心底的愤怒,在疯狂的寻找一个缺口,意念一动,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予不染看着贺若纤尘将时间停在这一刻,拉住他的手:“公子,你要做什么?”
“就差一步,我们就能把人救下,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在我眼前,我要回到出事之前。”他已经理智全无,巨大的愤怒使他全身抖动,浑身上下凝结起细小的寒霜,眼中冷光闪现。
“公子,我已经看过救下的那个侍女,被人以指力捏碎颈椎骨,不死也残,他们就是想以这种血淋淋的方式,警告我们,这次不成还有下次,难道你次次都要将时间倒退回去吗?还有那些没有发生在你眼前的杀戮,你救的过来吗?而且你一旦生祭一魄,后果你想过吗?”她紧紧地握着贺若纤尘的手,内心已经分裂,害怕他伤害自己,又觉得或许他的选择是对的。
“我不管那么多。”贺若纤尘握着予不染的手,灵念一动掐着法术,祭出一魄,魄灵散开,将二人吞噬,瞬息时间退回侍女推门而入那一刻。
五个丫头,将菜放上席位。
予不染回过神已至贺若纤尘身侧,眼看前一秒还倾城绝色,此刻已是白里透青,贺若纤尘张张嘴,喉咙里只发出两声近乎嘶哑的低喘声,还未说话,两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