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不染见屠门羽投来质疑的眼神,淡定的将手伸到贺若纤尘大腿内侧,并言语轻浮道:“细皮嫩肉,血应该都是甜的吧!可怜巴巴的求你时,那真是欲罢不能!”并投给屠门羽一个你懂得的表情。
屠门羽一眼看穿两人的关系,他内心既气愤又惊诧,他知道面前的两个人肯定再跟他演戏,他们来闲城有什么目的?
予不染察觉屠门羽眸色有声的瞧着她,她却只是对着贺若纤尘笑笑,不再言语,对于屠门羽而后递来的茶也只是摇摇头。
贺若纤尘将自己酿的乱七八糟的酒搁在桌上,心里有几分凝重,城主看上去见多识广,怕是不好蒙混。
屠门羽用锦帕将那普普通通的酒壶擦拭后,皱着眉拔下瓶塞看一眼。
予不染看得出这城主对这酒非常嫌弃。
屠门羽对着空气招招手,侍女拿过一只银质嵌玉的酒杯,和一块湿手帕,他擦完手,侍女已将酒倒好。
他拿起那只杯子,闻起来果香四溢,浅酌一口酸甜清新,不觉得有什么新奇之处,可是这酸甜竟难舍难分,又淡薄的十分强烈,只一口便仿佛品尽世间最浓郁的陈年老酒,渐生醉意朦胧:“真是奇奇怪怪的酒。”
予不染定定的看着杯盏里茶水,因轻轻的震动,荡开的水波纹,反反复复。
贺若纤尘跪坐的有些累,便靠在条案一侧,看着予不染今日一身潋滟,散发的英气和锦衣玉妆格格不入,像是偷穿母亲衣衫的小姑娘,羞中带涩,他淡淡开口:“城主若是喜欢,就留给城主慢慢品尝。”
贺若纤尘则借着城主迷醉之时便开口问道:“城主,东篱有一事不明,还望城主解惑。”
“何事?”屠门羽定定的看着贺若纤尘,声音些许深沉。
贺若纤尘随即便问:“城主,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介不介意我们聊一聊这闲城。”
这话似一剂醒神汤药,灌的屠门羽居然眸色沉重中带着些许失落,心中疑惑丛生,略带森冷的声音:“东篱,这是何意?难道这里的生活,你不满意?”
咫尺间,美人不远,蓝天不近,太阳始终望着空旷,将青金色的层层积云缠绵拉长,将墨绿色的竹叶禾子扎根孤独,安静的轮廓身后是不迭不忙的过往。
不曾眨眼间,贺若纤尘和眼眸中的思念相拥,似乎觉的并没有分开许久:“我不知道如何算满意,世人所求世外桃源,这份醉生梦死世间仅有,皆妄想活在其中,可我知道自己来的并非所愿,就算我真的是东篱我或许在知道真相后,也不会愿意按部就班的活下去。”
屠门羽卸下一脸警惕,有些无可奈何调侃道:“世人来此皆为自愿,这便是入城第一条规矩,闲城可不是想来便能来的去处,断不会去将公子绑来吧!”
贺若纤尘一副你猜的很对的表情。
屠门羽看贺若纤尘不像扯谎,但是慕名而来的多如牛毛,尚且不能尽如人愿,还出去绑人是否太过荒唐。
他暂时没无法接受这是真的,此刻异常焦躁,他突然觉得这一座本应美好的闲城,飘着好多抓不住的残影败絮,更不能接受被人当众质疑,压下因怒意不停摩挲的手指,微微颤抖。
“来人,把帽子和顺意叫来。”边说边冷冷的看向贺若纤尘身旁一直隐忍的予不染,沉沉的吐出几句:“姑娘,这一口血压在心口耗损巨大,血气不顺强忍无益,重要的是不要忍不住吐在我的地毯上,需要我帮你吗?净衣,给她一块冷巾。”
予不染脚下发软,抿着嘴未曾开口,接过冷巾向外走去。
清风拂耳,刚刚稍聚的一点护体之气,瞬间消散,只有她自己能看到灵魂一角已经碎裂出一道细纹,恐怖的撕扯将细纹挣出断口,灵力散尽无法抵住龙魂撕裂的痛苦。
她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撑到极限,下手狠狠的拍自己一掌,伴随着掌力的波动吐出心脉淤堵的鲜血,瞬间舒服很多。
原本倒也无碍,谁知走进闲城,无法聚灵气压制身上的伤,刚刚被人死命的拉着理论,这才气血郁结。
“不染,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你的眼睛?”贺若纤尘跟着予不染出来,语气不掩担忧,突然看到她一只眼睛血红一片,已将瞳孔淹没,他知道此伤非同小可,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盘算如何带着她闯出闲城。
予不染脸色惨白,气息大乱,那些血液像是浮游一般模糊视线,黑红横扫天地变色。
贺若纤尘的声音像是从空犁山的山顶上传来的,紧接着密集的嗡嗡声撞进耳朵里,闷响一片,她要是在这鬼地方灰飞烟灭,那可真算是丢尽龙族的脸面,她一定是第一个写入龙志的废物。
空气中的阴寒正在缓缓的聚拢,隐没在她身上,她无法疗伤,自身无法修复,冰雷魄只能通过吸食寒邪灵元,来弥补灵气的不足,但是这样做最危险的是一旦寒邪灵元过盛,容易熄灭她龙珠内的涅火之源。
涅火之源一旦熄灭,予不染会被打回原形,彻底沦为徒有龙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