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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1 / 2)

酒壶中热气往外冒了出来,梧桐叶上的积雪也在这样的热气里悄然化成水,不过在接触到火焰的一瞬间就化作虚无,温仪章边将酒壶拿下放到桌子上,边说道:“金辽之间短短数月交战几十次,屡战屡胜,每次得胜之后就会大肆抢劫掠夺,于是士气大涨,反观辽国饥荒不断,已无力支撑如此庞大的军队,士气此消彼长,国运也将如此。”

风急急吹来,月光忽然从乌云背后出现,虽笼罩着一层雾气,院中却突然明亮起来,李初言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才说道:“顾莱的信今日到了汴梁,信上说易州频繁出现军事调动,恐是辽人要对大宋用兵了,我看陛下应当不日就要把他从西北召回。”

酒意上头,说话也就有些口无遮拦,温仪章将酒杯重重摔在桌上:“倾世乱离,衣冠之士,虽无身手,或聚或众,违弃素业,缴幸战功,不能披甲执兵,以卫社稷,但微行险服,逞弄拳腕,偏偏昌宗让这些人身居高位,执掌兵权,而那些真正有本事的,反而备受猜忌排挤,报国无门,这样下去,家国又该有何归途?”

李初言出声提醒:“有些话,不可明说。”

微风拂过,寒意也使人清醒,温仪章叹气:“我只是觉得有些枉做读书人,既不能为君谏言,又不能为民请命。”

温姚希不知道该怎么相劝,只好在一旁安静倒酒,李初言手指一抬,将酒水止住,“你哥哥不胜酒力,再喝下去,只怕是明早上朝还得口出狂言,”眼看着温姚希点头应下,他又继续说道:“这战看起来应当是打不起来的,就怕是顾莱蒙蔽陛下,毕竟边关路远,除了他也没人能传个信回来。”

温仪章颇为遗憾地将杯中最后一丝酒饮尽:“所以我已经上书陛下,希望能出使辽国,探一探天祥帝的意思。”

“出使辽国?!”温姚希和李初言异口同声叫道。

温仪章被他二人吓了一跳:“这有什么惊讶的?”

李初言皱着眉头:“以顾莱目前的做法,我怕他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到时候你若是不肯说出他想要的,只怕是惹祸上身。”

温仪章举手对着天空行礼:“君子立世,本该为国为君,这件事总要有人去做,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李初言哑然,然而他深知自己这个朋友的脾气,也没想劝阻下去,于是接道:“那也行,反正出使之事向来一正一副,一文一武,你若是要做这个正使,我便求陛下让我去做那个副的!”

主战和主和派之间的斗争持续了数月,期间拉锯以及昌宗的徘徊不定,似乎都在预示着一年后汴梁将会迎来的腥风血雨,然而在此时春将至未至的时节,人们的注意力仍旧放在要不要联合女真攻打辽国的事情。

在大宋纠结是否出兵的时候,北方的战事却是一刻未停。因不满东京辽阳府留守的苛政,今年初,渤海人发动叛乱,闯进留守府中将他刺死,辽阳府为剿灭这些叛党,期间牵连不少无辜之人,一时间附近州县人人自危、愤懑不平。乱世之中,但凡有人做了这个领头人,其他人也就极易被鼓动,几天后城内有人乘风防火,里外接应,叛军在一夕之间便占据了辽阳府。

等到今年二月,叛军引狼入室,与女真勾结趁机攻打沈州,然而女真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他们击退辽国的进攻后,非但没有撤退反而将叛军杀死,自己则趁机占领了整个东北平原。这时候,女真一族的野心也逐渐显现出来,他们想要的是整个大辽。

顾莱再次提出要攻打辽国的想法,而崔柄之流则旧事重提,将去年末大辽暗探在汴梁城下毒作乱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般桩桩说起,动摇了昌宗的内心。然而就在术者呈上发兵的吉日之时,昌宗却又后悔,连夜传温仪章进宫,追加了太常少卿的头衔,命他即日启程,前往大辽,一探虚实。至于李初言则如愿以偿得了副使的名头,不过羽卫中只抽去柳风同他一起赴辽。

温姚希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自是担心万分,不过在这种大事上面,自己也是有心无力,只能多加嘱咐,烧香拜佛,期盼两人早日归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日日念叨着,说来也巧,贺茵隔着两天带回了了文长丰的消息,说是有人在辽国看到了他。温姚希这本来没想着一同前去,结果阴差阳错之下,三人才分开不久,说不定就要在辽国碰上。

温仪章不在,温禹这人也好糊弄,她吃了蔡允仲制成的一枚毒药后,突然发病,请遍城中大夫也不见好,此时蔡允仲扮做道士十分“凑巧”赶到,一颗丹药下去,温姚希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唬得温禹直呼神仙下凡。

蔡允仲临走之前又吩咐道:“温小姐这是邪祟侵体,须得独自一人在道观里好好住上一阵子,凡事亲力亲为,待上九九八十一天后方可归来,否则轻则自己身死魂灭,重则祸及家人,满门丧命呐!”

温禹一听吓得脸色都发白了,连夜用马车将温姚希送出了城,而行至一半,温姚希则匆匆换上上好马驹,奔着易州而去。

嘉元二十四年,三月初,春寒料峭,江南的烟雨画柳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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