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给您备了一些。”
画屏把赵宛宁扶到窗前的小塌坐下,小几上摆了几样吃食,金黄色的南瓜小米粥,圆滚滚的酒酿小丸子,做成花瓣形状的糯米糕,一笼冒着热气的小蒸包,并两碟小菜,还有一盏温好的花雕酒。
“这是郡马昨日特意吩咐小厨房做的,说是您前日多用了几筷,您尝尝罢。”
赵宛宁喝了姜汤,胃里心头一阵熨帖。她并不爱吃蒸包,那日不过是因为裴越给她夹的她才多用了两口,没想到却被裴越记下了。这时再尝,却也觉得味道不错。
银烛很快请了女医来。
画屏小心翼翼地给赵宛宁褪下鞋袜,候在一旁等候吩咐。
赵宛宁的膝盖被磨得发红,有的地方被磨破了皮,殷红的血在瓷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眼。
女医动作利落地给赵宛宁处理好伤口后给赵宛宁把脉,而后取来纸笔书写药方:“郡主,您腿上的伤口并无大碍,臣每日来给您换药,不过天寒地冻,凉气入体易引起高烧,按药方抓药煎服,每日餐后一服,可强身健体。”
画屏送女医出门的时候给她塞了一袋银裸子,返回来的时候银烛正伺候郡主绾发。
清邝院早晨叫的急,赵宛宁根本来不及洗漱梳妆就被叫走了,御寒的披风也没带上,连头发都是银烛在路上拿发带简单地束起。
许是早起又累到了,赵宛宁确实饿了,她又夹了一个蒸包,那包子皮薄馅多,她吃得很是满足。
“郡主您少用些罢,再过半个时辰就该用午膳了。”画屏说道。
赵宛宁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玉箸。
银烛将赵宛宁的发绾起,却发现赵宛宁的后颈处有一小块红色的印记,她惊讶道:“哎呀,郡主您这里被蚊虫咬了,都红了。”
赵宛宁面露尴尬,她的耳朵迅速泛起红色,无措地用手指挡住那片红色,指尖鲜艳的蔻色衬得她肌肤胜雪。
画屏见状赶紧接过话头:“我来给郡主梳妆吧,你快去问库房拿些驱蚊香来,咱院儿的驱蚊香用完了,还未来得及领,这才让郡主被蚊虫叮咬了。”
银烛点点头:“那你来吧。我去库房顺便找些厚实的料子给郡主裁几身冬装。”
画屏手脚利落地给赵宛宁梳了一个望仙髻,她拿起妆奁里的白玉芍药步摇问道:“郡主,今日簪这支步摇可好?”
赵宛宁的耳朵更红了些,这支步摇是裴越上个月送她的,画屏肯定是故意打趣她的。她面上强装平淡,点点头:“就这个罢。”
“是。”画屏应道,那语调百转千回,充满了揶揄之意。
“最近蚊虫是多了些。”赵宛宁说道。
画屏知道这是在说颈后的红痕,她笑着回道:“是奴婢没能及时点香驱蚊。请郡主恕罪。”
赵宛宁只是随便找的台阶,她顺势说道:“这次就饶了你。”声音绵软,毫无威严。
赵宛宁膝盖有些肿了,行走不便,再加上今天刚被庆阳长公主罚跪,她也憋了一肚子气,便给清邝院递了话不去用午膳了。早膳用得迟,她还不是很饿,邀月苑的小厨房给她煮了莲子百合粥,她用了一碗权当午膳。
午后赵宛宁闲来无事,以往这个时间她都是陪长公主诵经然后用膳。今天没去清邝院,时间便空了起来。她想起之前的话本子还未看完,便去了书房。
书房是她待字闺中时便在用的,成亲后郡马在府中无处办公,赵宛宁便把她的书房一分为二,分给郡马使用,中间用八扇水墨丹青屏风分隔开来。
裴越不当值的时候,就在那张黄花梨木桌上习字画画,而她则是在屏风这边的小塌上读读话本,打发时间。偶尔也会仿照前人,做些红袖添香的雅事。
想到裴越,赵宛宁用手抚了抚后颈的红痕,昨晚明明不让他近身的,没想到还是被他留了痕迹,待他下值定要好好说说他。
赵宛宁手中的话本没看几页便困得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之际,她仿佛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裴衷裴衷你找到了吗?”
“并未。你呢?”
“我也没找到。你说主子现在找这个有啥意思啊?他已经和郡主成亲了,就算是年少的白月光,就算再喜欢那姑娘,总不能接人家入长公主府吧?还是他想跟郡主和离再娶?”
“裴义,慎言。”
听到和离,赵宛宁顿时清醒了。裴衷裴义是裴越的侍从,他们的对话是什么意思?
“找到啦。”裴义的语气充满了兴奋:“不过如果主子能跟郡主和离也是好事,毕竟现在主子已经高中状元,也进了大理寺,前途光明。”
“走吧。”裴衷简短地回道。
随后便是书房关门的声音。
赵宛宁这才睁开眼睛。和离吗?赵宛宁苦笑一声,也是,裴越如今已不是一年前那个落魄世家里的小公子了,他今年春闱高中状元,太子又力排众议坚持举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