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喊了大夫过来瞧过了。”
裴源行的脸色略微好看了些,道:“这位是倪大夫,擅长看骨伤。”
倪大夫朝云初行了个礼:“云二姑娘,容我为你查看一下伤势。”
云初弯了弯眉:“有劳倪大夫了。”
倪大夫蹲下,伸手想要撩起她的裙摆,云初却朝后缩了缩,耳尖染了点红,朝裴源行投去了羞窘的一瞥。
裴源行顿时看懂了她眼中的神色,偏头吩咐小厮风清:“你去外头等着。”
风清只愣了一下,便垂首退下了。
下人倒是退下了,只是主子裴源行还很不识趣地依旧杵在原地。
云初微红的脸颊一下子变得通红。
裴世子不是也该一道回避才是吗?
她眉心不由紧了紧,瞪了裴源行一眼。
这世子爷也是奇怪,偏偏不接她的暗示,杵在那儿还就不走了。
玉竹见不得主子受窘,也顾不上是不是越礼了,忙开口道:“倪大夫要帮二姑娘看腿伤,裴世子怕是不方便留在此处,还望裴世子能移步院外。”
裴源行神色一滞,半晌才淡淡道:“一会儿大夫叮嘱你喝的药,再苦也得喝!”
就有那么点不放心她的意思。
云初扑哧一笑。
说这位裴世子性子差吧,说出来的话偏又句句都是为人好的。
怎么就有如此别扭的人呢?
云初微微收敛了笑:“嗯,再苦也喝。
“药苦也不怕啊,不是还有蜜饯可以甜嘴吗?”她一边许诺着,眉梢不自觉地往上扬。
裴源行浓睫微垂,掩住眼底那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
这般活泼爱笑的她,于他而言是陌生的。
前世他们成亲不到半载,他鲜少见过她展露笑颜。
她从未对他笑过,有两次他曾见她对旁人笑。
即便是笑,也只是面上淡淡一笑,笑意未达眼底。
就像是她强逼着自己对别人露个笑脸,免得被人说她失了礼数,可心里却无半点喜悦。
***
倪大夫开了药方子,差人去抓药煎药,又细细嘱咐了云初该如何养伤,最后跟她说,过两日她会再来复诊,之后会帮她做针灸直到她康复。
送倪大夫出了院子,青竹端了盘点心过来。
“二姑娘,您看,这可是您最爱吃的杏仁酥,还是老芳斋的杏仁酥呢。”
云初笑着,捻起一块杏仁酥便咬下一口:“好青竹,你竟猜到我这两天正想吃这个,还差了人去买了回来。那老芳斋生意好,要排老长时间的队呢。”
“二姑娘,这杏仁酥可不是奴婢去差人买来的,是方才裴世子带来送您的。”
云初咽下嘴里的那口杏仁酥,讶然道:“裴世子送来的?”
“裴世子身边小厮还说了,裴世子是特意去老芳斋买来的杏仁酥呢。”
一旁的玉竹满脸惊诧:“裴世子怎会知道二姑娘爱吃杏仁酥?”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裴世子肚子里的蛔虫。”青竹嘀咕道。
云初捏着帕子擦了擦嘴角:“那老芳斋的杏仁酥比别家的铺子的杏仁酥都要好吃,定是裴世子也爱吃,便去买来了。”
“嗯嗯,定是姑娘说的这般。”
青竹又为云初添上一盏热茶。
云初轻轻吹了吹茶盏上飘着的浮叶,心里却想着,她和裴世子非亲非故,先前又从未见过面,唯一的牵扯不外乎是在灯会上她无意中撞到了他,让他躲过了那辆横冲直撞的马车。
他会带大夫过来,还送了药粉和糕点给她,大概是看她受了伤,觉得过意不去。
那位裴世子也真是个怪人,虽一直阴沉着脸,可叮嘱她的那些话都是好话,只是他跟她说话的语气,不像是泛泛之交之间的该有的样子。
还有他对她的态度,似乎有点过于亲昵了。
云初突然就想起她做的那个噩梦了。
她抬头看向她的两个贴身丫鬟。
“你们说,梦里的事准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