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就是个废人,想怎么欺负就这么欺负,骂他啥他都得忍着,完全没有还嘴余地。晓婉,机会难得。”
“他受的伤太严重了。现在应该多休息。”
“是他想你了。”
“现在咋样了他?”
“右半扇还骨折着,话还不会说,不过医生说恢复得都挺好。放心吧。可能最近他回不去了,北京医疗条件好,朱董已经安排了更好的医院让他恢复。”
“嗯,没关系,只要他能恢复健康比什么都强。一车三个人,唯独他重伤,他是把三个人受的伤害全都集中在他身上了。”
我赶紧把手举起,冲着镜头说:“太偏心了,我这也受伤了。”
“拿开,谁愿意看你呀。”晓婉不耐烦地嚷着。
老严还竖着大拇指,使劲地乐,乐得疼,疼也乐。
“你还有心情笑,差点没命。我都担心死了。唉~真想留下来照顾你。”晓婉最后一句的惆怅声音很小,却清晰的传了过来。
笑对于此时的老严不光是疼的,还是苦的。他伸出手来要手机,我把手机递给他。
“我没留下来照顾你,你别怪我。”
老严使劲地摇头示意。
“是我开车让你受伤的,我有些不敢见你。”
老严更加使劲地摇头,看着我左手交集地比划。我接过手机,拿着纸笔给他。他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我不怪你。
晓婉笑着,可声音已经不稳了:“字真丑。”
老严继续写着:“回来。”
“不了,我怕我去了又难舍难离了。”
老严有些激动,指着纸上的“回来”二字。
“老严,老严。我们就这样吧 。好么?你给我点时间,让我自己静静,让我自己缓缓,我怕我受不了。”
晓婉的眼泪仿佛临阵冲锋前卧倒隐蔽的千军万马,一旦拉起冲锋号,泉涌般的冲了出去。瞬间占据了整个脸庞。晓婉赶紧抹着眼泪,费劲地收拾着。
老严不激动了,赶紧在纸上写着:“别哭。”
晓婉很听话,抽了抽鼻子,憋了回去。
“老严,你要安心养病,不为别的,小馒头不想要个残疾爸爸。”
老严无奈地笑了笑,写着:“我好了,回去看你。”
“别!你别来打扰我了。我已经决定去过没有你的生活,你得让我过习惯,习惯了再见你,我就不心疼了。”
老严在纸上,急速写着:“对不起。”
晓婉摇头笑了笑,说:“老严,你别这样,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明明知道你和莹姐有了小馒头,还夹在你们中间。我太自私了。”
老严摇着头,写着:“我自私。”
“对!你也是个混蛋,给莹姐肚子搞大了就不要人家了。”
老严笑了笑。点着头,默认自己不是好东西。
“你必须把莹姐追回来,再敢有别的女人,我饶不了你。”
老严有左手敬了个军礼保证。晓婉含着泪笑了。可笑没坚持多久,就崩溃了。晓婉隐声痛苦起来。晓婉赶紧关掉了视频。
老严心绪不稳,哽噎的喉咙抽动了一下,把情绪强制了压了下去。换了一副无奈的表情看着我。
“别装了,想哭就哭吧。你真是自己作孽。”
老严笑了笑,写着:“快劝劝我。”
我一愣,一时没明白啥意思。不过,稍微琢磨了一下,我忽然懂了老严的意思,晓婉是我哥们,莹姐是我姐姐,在我这里,天平是平的,我换位思维,想了半天,说了一句话:
“晓婉,还年轻。可莹姐只剩下你了。”
老严皱眉闭眼,苦苦思考着……
我把手机收好,把他左手下的纸笔收起来。这时,他忽然按住了纸,在上面写着:“晓婉就拜托你照顾下。”
“好,放心吧。”
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晓婉。
“王强,你们住的病房现在就你俩么?”
“是,今晚就我和老严。”
“你能把手机给老严,你出去么?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他说。”
“可是他不能说话。”
“不需要他说话。”
我看了看老严,老严已经伸手要手机了。我赶紧把手机给了他们就出去了。不过我担心老严有什么事,没走远,只是在门外,隔着门窗能看到里面。
老严的脸,千变万化地保持着他没正经时的表情包。微笑时,总觉得背后还藏着更大阴谋;坏笑时,却给人更和谐更有趣的安全感;诡笑时,说明他非常开心,万千没有恶意;□□时,他那种守规矩的动手动脚,连骚扰都算不上。还有他的狂笑,狞笑,奸笑,嗤笑……
晓婉的话,让老严脸上的笑,从没离开过。
可到了最后,老严摸着手机的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