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公园,几近午饭点,弟弟也饿了。他说要尝尝我们大学的饭菜。我带他转了几个食堂,食堂管理员说只能学生卡买饭。说自从四年前学校里出了一起校外人员□□未遂案后,学校对校外人员管控就严了起来,食堂只对学生和教师开放了。
看着弟弟失望的表情,我很无奈,忽然想起了一个地方——相约餐吧。
四年了,这里还是老样子,唯一的变化就是墙上的字更满了。
中午并不是餐吧最繁忙的饭点,人并不多,我们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也许牢狱生涯,让我的线条从粗旷的学生变成了粗旷的爷们,收银台后的罗老板娘并没有认出来我。
我点了几个菜,弟弟狼吞一样地吃着,说好吃。
当初这里的饭菜都让我们吃了个遍,肯定会给弟弟点最好吃的。
餐吧里播放的曲子,旋律轻松回荡。歌手的歌喉时而悠扬婉转,纯洁动听,时而铿锵有力,震撼空灵。我听不懂她在唱什么,只知道是个粤语歌,歌词里不断地重复着:嘿风内。
我熟悉这旋律,这是玉娇当初拷到我手机里的曲子。
我问服务生,这曲子叫什么。
他说叫喜欢你。
我顿了顿,没再说话,只是听着,用我所有的精神世界听着。直到它结束。我找来服务生,要求我们在的时候,只循环播放着一首曲子。
他说帮我去问问。
不久,这首曲子再次响起。与其一同响起的,就是我的名字。
“强子!”
罗老板娘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赶紧起身,礼貌地打招呼。
“老板娘,您这的生意还是这么好。”
“你来怎么也不吱声啊。”她赶紧朝一个服务员说。
“看您忙呢。就没打扰。”
“我这都是瞎忙。你变样了。更像个小老爷们了。”
我“呵呵”一笑,说:“您还是那么年轻。”
她的笑声还是那么爽朗。我朝她介绍了我的弟弟后,她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当年,你的事在学校简直炸开了锅,那几天,来这吃饭的同学都议论你。说你真爷们。”
我摇摇头,说:“这没什么好炫耀的。”
“你们也是交友不慎,听说,那个害你们的女孩吸毒,□□,借高利贷,完全是个不良少女。”
“不不,这就是造谣了,她其实只是嫉恨,走火入魔了。对了,她最后咋样?”
“好像是判了10年。”
我心想:把自己生命中最好的光阴浪费在监狱里,这对于她也算罪有应得。
“对了,我的那些朋友有回来过么?”
罗老板娘想了想,说:“就小莹子回来过。”
“莹姐!”
“我记得好象是你出事后的第二年来的。”
“她自己么?是不是还有老严或者小馒头。”
“就她自己。”
我心里嘀咕着,老严这败家玩意一点都不争气。
“她跟你说什么么?”
“我记得她那次是来收购公司,好像是她的一个老师的公司。”
“哦?”我一惊!难道杨阿姨把她的公司卖了?!
“她还朝我打听你,问你在哪服刑,想去看你,为你打点打点。”
我没说话,心里却万分感激。也许,我真的该给莹姐打个电话。可这个想法很快又被我扼杀了。我不想再给莹姐添麻烦了。
“她有说她自己的事么?比如给小馒头找个爸爸?”
“她没说,我也没好意思问。不过那天她一个人喝了好多酒,我能看出来还是很伤心的。后来她就坐在那个位置,摸着墙上她和严子刻的字。呆呆的,让人看着好可怜。”
我走过去,看着墙上莹姐刻的几个字,又看了看老严的字,不禁唏嘘不已。有些缘分永远都没有结果,但没有结果的缘分不一定没有爱情。就像老严和莹姐,注定相爱一辈子。却好像一辈子都不能在一起。老严啊!你要加油啊!
这时,在他们字迹的边上,几个熟悉的字迹十分刺眼:娇,我错了!
我伸手摸着它们,想起了那次跟玉娇去欢乐谷的事。有些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但我永远忘不了她哭泣着离我而去的样子,那次是我俩最严重的信任危机,我在这里酩酊大醉地刻下这几个字,现在看来,不禁觉得丑陋。
突然,我愣住了,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全身好像在往外渗着灵魂,麻木得颤抖。每次呼吸都在往腔子里灌凉气。从上倒下,从里到外,仿佛被人掐住了七寸一样窒息。
在我刻的字后面,两个娟秀的文字刻在那里。那是玉娇的字迹,从我们认识的初始,她的字就已经铭记于心的,永世不会忘记。
墙上密密麻麻,文字百千,却只有这句“活该”却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