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 武媚娘微微颔首,又继续问起其他农作物,云川均对答如流。 武媚娘脸上的表情逐渐舒展开来,眉眼之间带着笑,最后说道:“这样的有才之士,三姐姐竟然放在家中,简直是暴殄天物。” 云川听武媚娘提到武婧儿,言语平和舒缓了许多,心中稍稍放松一下,闻言答道:“是草民喜好清静,不关公主的事情。” “嗯?”武媚娘话音中的笑意消失,平静地不辨喜怒,但又让人脊骨生寒:“那你现在不爱清静了?” 云川的精神刹时紧绷起来,顿了一下,想起了武婧儿曾经说过她和陛下之间的相处方式,于是实事求是道:“启禀陛下,草民最近看见薛师傅不惮辛劳为陛下尽忠。草民心中羞愧,也想着要替公主,要替陛下尽自己一份的绵薄之力。” “承蒙公主不弃,将草民举荐给陛下。若陛下能给草民一个机会,草民一定尽心尽力,不负陛下和公主的期望。” 武媚娘听了云川的回答,小小的惊讶了下,没想到薛怀义竟然能影响到了云川,失笑:“哦,原来如此。我新成立一个部门叫司农司,暂有你担任司农郎中。若做得不好,你就爱你的清静去,谁来求情都不好使。” 云川忙谢恩:“微臣谨遵圣命。”武媚娘颔首让人退下。 云川刚出贞观殿,就被武婧儿拉到偏殿,问道:“如何?” 说着,她拿着帕子为云川擦去额头的汗水,道:“陛下有时有些恶趣味,没吓着你吧。” 云川见到武婧儿,这才将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小声说道:“陛下问了我些农事,我都回答出来了。承蒙陛下看重,赐予我司农郎中一职。” 武婧儿闻言,喜道:“郎中,从五品的官职,应该是隶属于尚书省。看起来,陛下应该对你很满意嘛。是我送你去尚书省,还是你自己去?” 云川笑道:“哪里用得着你出马,我自己去就可以。有你在,谁敢欺负我不成。” 事实上,确实如云川所言,谁也敢当面道他一声不是,说不定下一刻就传到了武媚娘的耳中。 幸好,云川也不是多事的人。他就是过来编纂农书的。哦,对了,那些即将派出去的劝农使以后也归他管辖。 除了这些,他还要监造娲皇庙,事情繁杂,多亏有薛怀义的帮忙。 薛怀义对此十分乐意,拍着胸脯道:“谢什么呢,咱们是兄弟。哈哈哈,你也当上官了。” 说完,薛怀义指了指身上紫色的袈裟说道:“好兄弟,好好干,争取早日穿上紫色的官袍。” 大唐三品以上官员的官服是紫色的,四五品官穿绯。佛家僧侣的袈裟以红、黑、青、褐为主,朝廷经常以紫色、绯色的袈裟赐给高僧。 薛怀义身上的袈裟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武媚娘赐给他的。 云川谢过薛怀义的好意,说道:“官不官咱们其实不用在乎,最重要的是圣意。” 只要有圣意在握,市井无赖亦能傲视王侯。 没有圣意,哪怕是受遗大臣也会死于非命尸首分离。 薛怀义咂摸了一下,点头赞同道:“你说的有道理。” 云川从来没想过,公主府竟然是隔断他与外界恶意的屏障。在公主府中,他是人人尊敬的郎君,是公主府中仅次于公主的主子。 但是出了公主府,他在世人的眼中仿佛就是一个仅仅知道献媚求宠的异类,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只会巧言令色。 看到那些同僚或鄙弃、或不屑、或厌恶的眼神,云川心中只觉得这些人好笑。他和武婧儿一路走来,走过的路有数万里,见过的人车载斗量,又何曾怕他们,有何曾在意这些目光? 这些人的目光,在他看过去的时候,除了小部分人外,其他人要么变得平淡甚至还能含笑寒暄,要么变得谄媚…… 云川失笑,暗自道,他们会不会在羡慕自己? 从一介白丁倏忽成了朝中要员。 从一文不名的奴仆变成了公主情人,而且公主又手握权柄。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有人喜欢看别人看不惯自己但又干不掉自己的样子。 低调低调。云川将跑了八百里的心思拉回来,放到编纂农书身上。他招来工部、皇庄等部门擅长农事的吏员,详细询问,收集资料,甚至下地走访,一心一意要将这件事情办好,不让武婧儿为难。 云川授予官职后,本来他以为能和武婧儿一起上下值,十分开心。但实际上却出乎他们的意料。 云川要上早朝会,武婧儿不用。虽然隔一天一开,但终究不如以前同进同出那样便利。 武婧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