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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他了(2 / 3)

“若是殿下不要臣了,臣……不能活。”

“你还要骗我。”

“殿下若是疑臣骗您,杀了臣容易,可再莫要说这样的话。”他顿了顿,低声道,“臣是至卑贱的内侍,按说也不该要殿下怎样……只是,便是草芥子一样的人,臣到底还有一颗心,也会……也会心伤。”

“我难道不会吗。”她低声道,“我不会心伤吗?我等着你来解释,可你便是跪在那里求饶,也不告诉我她是谁。若不是今日闹出了禁书的事,你怕是连什么‘阿姊’的理由,也不会找,对不对?是了,你还给我禁书。沈衍,我信你,可你给我什么?我只是说了几句狠话,你呢?你一心记挂旁人,还拿那种书来害我。”

“那真是臣的阿姊,更况,臣亦不知《五朝史语》……”

嘴唇被一根冰冷的手指按住,可她的眼神比手还凉,她说:“别说了,我让你出去,我不要你了。不杀你,是我没出息,我没有用。可不是我会原谅你,会把你放在身边……我以为你不会害我的,沈衍,我错了。”

说着她猛然将他推开,扬声道:“来人!”

“殿下!”沈衍着实想不到她竟会如此心硬。

她红着眼,弯腰从地上抱起猫儿,对涌进来的宫女们道:“送沈二郎出去,把地上的瓷片清走——若是谢见深回来了,让他来见我。”

沈衍盯着她,想再唤她一句,可她的身影消失在内室的帘幔之间,连小猫细声细气的咪呜声,都不见了。

他一时竟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二郎?”东星狐疑地看看他,又看看满地瓷片,叹了一口气,“殿下心里不舒服,你先出去罢。”

沈衍立在原地,木然许久,方点点头,可却不曾立时转身。

他望着这屋中的陈设,那些桌几,漆屏,香炉,帘幕,她的妆匣,她的书架。

今日离开这里之后,怕是……再也不会来了。

他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朝着内室那边跪下,也顾不得脚下尚有不曾扫去的瓷片,一下又一下,向她所在的地方,叩首三次。

站起身时,膝上已然鲜血斑斑。

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默默转身离开。

他与王、孙二内侍共住一间屋子,如今那两个尚未回来,他一个人,蹒跚进了房中坐下,却觉自己并不是身处此间。

他是在一片灰蒙蒙的天地之中立着。

今后,又要往何处去呢?

他顾不得规矩也顾不得颜面,求她别不要他,别丢下他,可她还是拒绝了。

这也怪不得她,是他没有及早告诉她,那是他阿姊。

也是他亲手将禁书递到了她手上。

也许她一个小公主,读一读《五朝史语》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罪过,可她分明不必犯下这样的错误。

换了他是她,也许也会怀疑他是有心为之的。

怎就这样阴差阳错?他颓然坐下,竟觉再没有一点力气撑住身躯。

若是打他骂他便能让她消气,那便好了。

哪怕将那本《五朝史语》是他交给她一事告诉太子,便是要他死,也好。

只是,他分明还活着,可却让她误会了,她不想再见他了。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度过那样一个漫长的午后,今日他也是水米不曾沾牙,却半点儿不觉得饿。

直至天色向晚,外头脚步声响起,直入他房中,却是谢见深:“沈二……沈!”

谢见深是被坐在暗处的他惊了一跳:“你怎不点灯?是要吓死人么?”

“……阿兄。”他开言,嗓音却是连自己都惊怔的喑哑。

“好好的怎么成了这样。”谢见深快步过来,坐在他身边,重重一拍他的肩头,“你和殿下这是怎么?吵起来了?你对她不敬了?”

“……我……”

沈衍要开口,终究将那句话咽回去。

能跟阿桢说那是阿姊,可和谢见深,他多少有顾虑。

“不是我说,沈二郎,你便是再如何自忖出身高,到底如今也是殿下的内侍,气着了她,你反而躲起懒。你想着,这成话吗?”

“……她说,让我再别去她那里了,还让阿兄带我出去,说我想去什么地方,便去什么地方……”沈衍哑声道。

“她那是负气,你一个儿郎子,难道还和小娘子置气?”谢见深叹了一口气,道,“走,阿兄带你去见殿……”

“殿下怕是还不愿见我。”沈衍想将手腕从谢见深掌中抽走。

“便是不肯见你,难道不是应该的?殿下都被你气病了,一口药都不肯吃!陆小娘子与宁王府的九娘劝她,她都不应……你啊,便是呵斥你几句,能叫她心中痛快些,也成啊。你说呢?”

沈衍已然怔住了:“她病了?”

“是,身上烧得跟碳似的,否则我来寻你作甚?”谢见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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