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是个十八线,但偶尔也会上个热搜啥的。虽臭名昭著了些,但或许也会被认出来。
可话到嘴边那一大岔子就变成了短短的两个字,“可以。”
戴君安被易执拉着换站,被保护在墙角,中途手放了一次,他替她穿上外套后,又被勾了起来。他的外套穿得有些大,被她穿成oversize的风格。
易执带她来的是地铁口的夜市,不算大,从头至尾不过几十米,人倒是很多。有一个花走廊,正好有人在下面拍照,还有人推着小车卖辣条的。中间有一个圆台,边上围了一圈凳子,里外两圈都坐满了人。拐角处的边上有一位老妇坐在地上卖一些编织的小玩意,来来往往的人,戴君安都有些担心会不会被人不小心踩踏坏掉。两边散开的摊边车,每个车前都站了几个人。再往前是一个欧洲建筑风格的广场,左边是跳新疆舞的大爷大妈们,右边则是劲歌热舞的年轻人。两边的观众人数相当,中间留了一条很窄的过道。
因场地不大,所以易执先是领她逛了一圈,还被人拦着让扫码领娃娃。戴君安心心念念卖编制小物件的老奶奶,就在那小摊面前驻了脚步。
“我要买这个。”
易执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图,拉着她一起蹲下细细观赏那布上的小玩意。都是纯手工,却不乏精美,接口处都修整地相当漂亮。
“我觉得这个小狐狸挺适合你的。”
“那这个乌龟适合你。”
“我夸你,你却拐着弯骂我。”
“我也夸你啊,夸你像乌龟,长寿有福之人。”
“谢谢你。”
“不客气。”
俩人一来一往的,不忘对彼此的挖苦。老妇白发苍苍,看起来年纪很大,不懂年轻人的这些话里意图。面前两个时髦的年轻人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她操着一口别扭的普通话说:“五块钱两个,你们挑喜欢的。”
这话带了浓重的方言,加上牙齿掉了个精光,含糊不清,戴君安没听明白。
倒是易执仿佛听懂了,一连拿起好几个,边拿边用上海话说:“阿姨,我们是托儿班的老师,这些都要了,给小朋友他们玩。”
戴君安虽然在上海那么长时间了,但没什么语言天赋,加上也懒,对上海话是一窍不通。易执说的话像加了密语般,听得她直眨眼。
易执给她解密,“我说我们俩是幼儿园老师,全买了。”
戴君安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们都要了。”
老妇也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还有些无措。平时只会单卖出去几个,直接拿走就好。这里有几十个,他们肯定是不好拿的,就连裹着布包了起来。
戴君安没要那块布,打开自己的包的拉链,像捡宝似的数着往包里装。易执配合着跟她一起数,边数边笑。他的笑声在戴君安听来就是嘲笑,可实在没忍住,也被带着笑。
有时候,一个人做得生厌平常的事,两个人就会有趣起来。
俩人逛吃逛吃,两双手都端满了各类小盒子。有人认出戴君安,怎么说也是个演员,自然是有人想要跟她合照。很多人说过她比电视上好看,戴君安每每听到这都不知道该不该高兴。按汤敏的狠辣言语来说,她这是不上镜。
旁边的人倒是泰然自若,有人问他俩什么关系,自说是朋友的,倒也没撒谎。
戴君安问他:“你知道我是一名女演员之后,什么感想?”
“这话问的,是我的反应没有你想象中的惊喜非常吗?”易执笑。
“有一点吧,主要怕你对我有偏见。”
“你不是对我还有刻板印象呢嘛?”
“快回答问题。”
“没什么想法,在网上看过几次你的名字,似乎都不太好。不过,好像又不像传闻的那样。你,其实有点呆呆的。”
“哦。”
“哦什么,我的回答不满意?”
“一般,没想法。”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什么?”
“你工作应该不多,挺闲的。”
“当你夸我了。”
戴君安的脸隐匿在黑暗中,这边没有路灯,只有建筑上面的的灯光施舍似的打下来,小推车上的招牌异常醒目。刚才趁她吃东西的间隙,易执翻了她的微博,都是很官方的营业,评论下面是灰暗一片。他不追星,也不爱看电视剧,不懂娱乐圈的那些事,但戴君安给他的感觉是,这人挺不快乐的。
都说她的长相像一只妩媚又清冷的狐狸,这么看来,确实。
“要不要我给你拍张照。”易执发现她都不怎么拍照。
“你技术差。”戴君安丢下这么一句评价,继续专心小口地咬着车轮饼。
易执不服气,“刚才那些合照可都是我拍的。”
“有没有可能是实在找不到人了,你最多算个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