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李钰说过丁香在宫中,阿月彼时精神恍惚,好些话听的不太真切。
“公主,公主,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没有一直陪在你身边,让你吃苦了。”丁香含泪道。
阿月咬牙,她当时明明让李钰送丁香出去的,李钰应承了,却连这个也骗了她。
阿月起身扶起丁香,低声安慰道:“你没有不好,不是你的错。”
丁香执意不起,自责道:“是奴婢的错,如果奴婢再厉害些,再聪明些,公主就会带着奴婢走,而不是顾及奴婢安危,将奴婢留下,自己一个人去面对。”
阿月眼下失了内力,大病初愈身体也没什么力气,丁香执意跪着,她也扶不起来,索性下了床,在丁香身边坐着,笑道:“厉害有什么好的,我也不厉害,不过是世事逼人。”
丁香知阿月身体不好,哪能让阿月在地上坐着,赶紧起身扶了阿月起来。
阿月见着丁香,好像莫名的心里安静了下来。
还是在宫中,身边还是丁香,这五年的时间仿佛并不存在。
阿月这些年,独立惯了,便是云芯,也不常让她伺候。可丁香就不一样,丁香伺候着阿月穿衣洗漱,阿月顺从的听之任之,很是甘愿,恍惚间又成了当初那个娇气又懒散的姑娘。
丁香给阿月梳着发髻,阿月问道:“你这些年都在宫中吗?过的还好吗?有人欺负你吗?”
丁香含了泪摇摇头:“当年公主……奴婢便跟着当今圣上入了王府,后来圣上登基便一直在这景和殿当差。圣上待奴婢很好,没有人欺负奴婢。”
阿月点头:“嗯,那还好。”
“如果当时我送你走,远离这些高墙厚院,你愿意吗?”阿月有些迟疑的问道,她不知道李钰是怎么跟丁香说的,亦不知是否是丁香自愿留下的。
丁香摇头:“当时我可能会离开,但是如果知道今后还能见着公主,那奴婢肯定会等着公主回来。”
“公主,”丁香少有的带了些责备的口气道:“奴婢就是帮不上公主,公主可以不带奴婢走,但是公主怎么能瞒着奴婢呢,奴婢当时送走了您,都想随您去了的。”
“等着人多难受呀,”阿月浅笑道:“会担心人过的好不好,有没有伤着病着,会不会回来,怎么还不回来。我等过,所以不想让你也等。”
……丁香知道阿月这是在说谁。
“他……还好吗?”丁香迟疑的问道。
阿月自然也知道她问的是谁,苦涩的笑笑道:“被我杀了,约莫算不得好吧。”
丁香震惊,手下的发梳扯着了阿月的头发,赶紧又松了开:“不可能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月心里难过,低声道:“顾师父也死了。”
丁香再次被震惊到。
“丁香啊,”阿月转身,轻轻环抱住丁香的腰身,靠在她身上,低声道:“我好难过……”
这些话,终于有一个人可以让她放肆的说出来。
“公主……”丁香一时找不到可以劝慰的话。
难怪他们都告诉她,公主情绪不好。
经历了这些事,怎么可能好得起来。顾师父和陈醉在公主心中有多重的分量 ,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她是怎么撑到今日的,丁香想想就觉得压抑到心疼。
“公主……”丁香没有办法劝慰,只能喃喃的唤着阿月。
“我跟顾师父说,我安稳下来就会跟他联系,事情过了就去找他。可是我没有,他会不会也记挂着我,等着我,到他死了也不知道我过的好不好,是不是还活着……”阿月低声哽咽道:“丁香,顾师父会不会恼我,会不会气我,会不会走的不安心。”
“丁香……顾师父待我那么好,我没有给他颐养天年,老让他替我担心,不止没能护着他,连他去世,都让他走的不安心,丁香……我好恨我自己……”
“公主……公主……你别恨自己,”丁香用力的抱着阿月,拍了拍她的背,给她顺气,低声道:“顾师父……只愿意你好好活着,顾师父在天之灵,看着你现在好好活着才会安心,你恨自己,他会难过……”
“都是我的一己私欲,害了他们……”阿月喃喃道:“都怪我……”
沉重的内疚与后悔,勾起了原本就日愈敏感的随心蛊,阿月心脏一阵绞痛,手脚发颤,靠着丁香蜷缩起来。丁香察觉到阿月不对,见阿月面色惨白,赶紧唤人传太医。
因着阿月心绪不稳定,随心蛊发作的频繁,李钰特意留了老于太医在景和殿。
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管事嬷嬷赶紧派人请了老于太医过来,老于太医来了叹着气,给阿月下针。
阿月平稳后,老于太医看着管事嬷嬷叹气道:“都说了姑娘忌大喜大悲,你们啊,好生劝慰着才是。圣上在惹人家姑娘生气就算了,这圣上不在了,怎么也发作了。”
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