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的重望,帮曲思为将旅行社打理得节节高。后来,落入了一个俗套,沅年是穷小子,曲思为是老板,老板的女儿看上了穷小子。
不俗套的是,老板没反对,穷小子的妈跳了出来。
当年,沅年在程珍的食指下长大,做不到对谁敞开心扉。曲宴在追求沅年的过程中,和程珍打了几次交道。她聪明的是,她知道程珍在沅年的选择中将发挥决定性作用。
但她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是,她被程珍认可了,却被程珍认可给了另一个儿子……
程珍此举,也的确在沅年的选择中发挥了决定性作用。
三十五岁的沅年这辈子第一次真真正正地反抗程珍,便是对曲宴敞开了心扉。一来,他爱曲宴,他爱芝加哥这座让他感觉到自由自在,感觉到新生的城市。二来,事关沅来,程珍毁了他也就罢了,但不能这样对沅来。
于是,沅年和曲宴拥有了一段幸福的时光。
二人订了婚。
程珍来芝加哥参加他们的订婚仪式。
当时,沅来因为沅年大概率会定居芝加哥,也将这座城市当作了自己的一个落脚处,设立了分公司,安了家。就在兄弟二人都以为这一次事情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时,程珍当着他们兄弟二人和曲宴的面说了这样的话:“我查了,在美国,订婚也是没有法律效力的。”
曲宴大开眼界,倒对比得沅年和沅来没那么意外了。
是啊,他们有什么好意外的啊?
对程珍抱有希望,是他们的错。
甄海星听着沅来的讲述,一声没吭,本是犯困的,这会儿瞌睡虫全跑了,但装也要装作昏昏欲睡。这是沅来最难以启齿的往事,他只要她听着就够了。
“曲宴对你说的话,”沅来每一个字都难以启齿,“大概是指我妈……对,我妈为我和她安排的一晚。”
甄海星在沅来的怀里瑟缩了一下。
什么叫程珍安排了一晚?程珍在大儿子和曲宴订婚后,为小儿子和曲宴安排了一晚?一晚。尽管沅来的措辞尽可能含蓄,但什么叫一晚,甄海星心如明镜。
“这件荒唐的事,还有个更荒唐的前提。”沅来调整了一下站姿,换了一条腿的重心,“我妈知道我哥和曲宴还没有发生过关系。”
就这一句话的工夫,沅来又把重心换了回来。
怎么站都煎熬。
因为他在讲述的这件事无论过去了多久,对他而言都是一种煎熬。
这一刻,甄海星似乎能感觉到程珍的眼睛,即使这里是她和沅来驱车三个小时抵达的千灵山,即使天色大亮,她也能感觉到程珍一双如鹰般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她和沅来有没有睡在同一个房间,盯着她的口红有没有被沅来“吃掉”……
就是这样一个程珍,曾亲口问沅年:“你和曲宴发展到了哪一步?”
三十五岁的沅年在工作中和蔼可亲,独当一面,是沅来可靠的哥哥,是曲宴眼中的宝藏,但在程珍的面前,就会瞬间被打回原形——一个活在母亲的食指下的原形。
这样一个沅年,对程珍有问必答。
“为什么?”程珍追问沅年,“为什么还没有发生过关系?”
“我……”沅年对程珍不敢有半句虚言,“我没做好准备。”
的确,是他没做好准备。
曲宴在沅年之前,交往过几个男朋友,也发生过关系。这件事在她看来,就是情到浓时的事,在沅年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二人交往后也有过几次情到浓时,但都半途而废了。
“问题”的确出在沅年的身上。
他在精神上反抗了程珍,和曲宴走到了订婚这一步,但精神和身体是两码事,他的身体忘不掉程珍指在他鼻尖前的食指,忘不掉程珍对他说过的数以千万计的一句“你配吗?”
他根深蒂固地觉得他不配……
程珍不管沅年为什么做不好这个准备,或者说时至今日,她管也管不了了,事已至此,她更觉得曲宴和沅年是个错误,更觉得自己是正确的——曲宴和沅来是正确的。
至于曲宴,她在这件事上不会为难沅年,也不会为难自己。
她生长的环境和所接受的教育让她对这件事有更开放的观念,她爱沅年,会和他结婚,会尽她所能和他共度余生,但如果他不能满足她在这件事上的需求,她不会为他“守身如玉”。
曲宴的这一面,沅年不知道,程珍和沅来更不知道。
也许曲宴是对的。
也许坦诚并不是万能的。她坦诚,沅年未必接受这样一个她,更未必接受这样一个“无能”的自己。反之,也许她和沅年会拥有相敬如宾,相濡以沫的婚姻。
只可惜,程珍在这中间横插了一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