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犹落荒而逃。
她的大脑乱成了一窝粥。
“尤犹,陆总呢?”
“他准备多砍些柴,让我们先休息。”
她神色如常地跟沙姜说话,好像都没有发生,拉着沙姜钻进庇护所。
沙姜累坏了,闭上眼立刻陷入黑甜的梦乡,尤犹躺在她身边,闭上眼,脑袋里闪烁起七个五彩斑斓的霓虹大字。
他是不是喜 欢我 ?
在尤犹眼前七色爆闪循环播放。
这个念头难以抑制难以说服,好像回到了时日久远的青春期,她穿着丑陋老土的泳衣扑到尤里背上出糗,却前所未有的自信,以为陆长闻是喜欢她。
尤犹想得越多,心里越乱,过度运行的神经中枢终于彻底宕了机,下意识运行起尤里灌输给她的自我保护程序。
他喜欢我,不奇怪。
那么他为什么喜欢我?
一,她的外在表现形式。
也就是说好色。
很正常,她性格好外貌佳,收到的求爱能装满一列复兴号。
只是,她现在也没有比高中美多少。第一眼对她没兴趣,又怎么可能时隔数年爱上她。
尤犹在第一个选项上划上叉,顺次估量第二个选项的可能性。
二、她的出身和家庭。
很正常。拿出尤氏的招牌,大概百分之九十八的未婚男人都拒绝不了,剩下的百分之二一半是心有所属一半是道德高尚。有人会拒绝白给的银行金库?如果有,那肯定没人能拒绝白给的抱着银行金库的帅哥。
但将两人放上对比衡量的天平,陆长闻才是分量更重的一端——像他们这种利益至上的老钱,为了保护家族核心财富不分散,基本上只会交给选定的继承人。
在他们圈子的相亲市场上,一个家族的继承人远比受宠的千金有价值。
换句话说,尤犹并不认为,她背后有什么利益足够改变陆长闻的主观意愿能让他愿意喜欢她。
第二个选项也划上叉,尤犹想不出更多可能性。
她和陆长闻既没有一见倾心的初遇也没有可堪怀念的过去,更没有同甘共相濡以沫,排除掉一个又一个可能,尤犹只能得到一个答案。
她的猜测不成立。
陆长闻不可能喜欢她。
“陆总,你什么时候醒的?夜里还砍柴,你叫上我啊。”
“没有走远。”
陆长闻在庇护所外走动,明暗跃动的火光将他的身影透过树枝间的缝隙倒映进来。
一层覆盖薄薄干草的树枝墙壁又能隔绝些什么?
陆长闻的声音、动作,甚至气息,都穿透了墙壁,向尤犹彰显他那让人无法逃离的存在感。
尤犹翻身,背对陆长闻,一把将拉链拉到了顶。
兜帽形成的狭小空间里,终于没有了陆长闻那欲将她彻底侵略的强烈气息。
尤犹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去,在布料营造的黑暗里被迫捕捉外面窸窸窣窣的动静。
她浑身上下都酸痛,精神也疲惫到极致,可名叫陆长闻的小恶魔拿着三叉戟在她神经上旋转跳跃永不停歇,她想把他赶出去,但他却在她脑袋里捉迷藏。
不知折腾到什么时候,天亮了。
求生第二天迈着欢快的小跳步,在嘉宾愁眉苦脸的哀嚎里,迫不及待地到来了。
“完了,我浑身上下不听使唤,要这么拍七天?会死人的吧?”
“早上有什么吃的吗?喝点水也行,我好想吃肉——”
“裴矜,你怎么样了?烧退了吗?如果还没退烧,先去医院比较好。”
早上一起来就乱糟糟,尤犹也不知道昨晚究竟睡着没睡着,她靠着树干坐在庇护所旁,大脑一片空白地发着呆。
“尤犹?”陆长闻皱眉,单膝跪在她面前,用手背贴了贴她的脸。
野营毕竟不是求生,尤犹野外经验再丰富,也没有经历过像是缺少食水、野外露营之类的极限生存条件。像他们这样一天只吃几个小土豆,晚上还睡在潮湿坚硬的地面上,实在太容易倒在病原体的侵蚀下。
尤犹躲开陆长闻的手,朝其他人解释道:“我没事,没生病。”
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生病的人已有一个裴矜,如果再损失一个尤犹,他们可以直接向节目组投降了。
尤犹抬头环顾了一圈,大家的状态比起她只差不好,两位女生勉强维持着外表尚不落魄,而男人们没有了造型团队的打理,可以称得上是朝不保夕原形毕露。
也得亏是一组妈生脸就很能抗折腾的颜值怪,不然以他们这狼狈邋遢的模样,只怕一架起镜头就会造成大规模脱粉的运营事故。
倒是陆长闻,尤犹多看了他两眼。
陆总一向衣冠齐楚不苟言笑,尤犹在婚前听说他性格难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