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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1 / 3)

冯千娇以一瓶商陆定萧如丝死罪,萧如丝哭天喊冤,一声残破惊扰华服金饰,更有文琴在旁声嘶力竭地哭诉清白,也叫苍祝多少回忆起往昔情愫。

可那并不是萧如丝要的,她要的不是这个男人记起她,而是愧疚。她高呼着冤枉,爬向苍祝,她离他近在咫尺泪如雨下,喊着陛下明察。

见苍祝无动于衷,萧如丝便拔下头上的银簪插入颈上,浓艳的血渗在簪子上,以死明志莫过是宫中女子最为刚烈之举,苍祝的情神都被牵扯着而动,不是因为萧如丝的血,是因为她那双哀怨的眼睛。

萧如丝手中所持的杀物是苍祝曾送她的情物,他曾亲手为她戴上。也是此情一定,宫中大火,萧如丝被指不祥。

在萧如丝百口莫辩时,她问他信吗?他未说一字,看着她被拖入了冷宫。白首不离的誓言,前一夜的情缠,都被那一场火烧得干净。苍祝也记得,萧如丝曾望着他,也是这样哀怨。

萧如丝此刻就是一个做作的讴者,唱着最厌恶的歌凋。她愈是极尽地显出痛楚,冯千娇也愈是嫉恨,嫉恨使一个皇后形同痴妇。冯千娇让人拉走萧如丝,就像当年那样蛮横。

苍祝一时分不清今夕何年,往事历历,仿佛他还是那个初登皇位的傀儡,受尽摆布。

萧如丝是他妄图违逆长寿宫的一个开始,那时候苍祝输了。而今日,还是因为萧如丝,加上孙府命案,使他三年后再一次向长寿宫宣战。

苍祝觉得冥冥之中,命运回到了起点,他输了很多次,每一次都倾尽全力想要赢上一回。如今又重来一次,苍祝早已不是当年幼子般任人欺凌,他渴望向长寿宫宣告他的胜利。他的胜利就是曾经被长寿宫打入冷宫的萧如丝。

所以在冯千娇嚣张跋扈行使中宫大权时,他看到的不再是他的妻,而是那根龙头杖,是那座压在他身上让他不得喘息的外戚大权。

皇后,是章氏赠给他的皇权,亦是章氏向他宣示不可逾越的威严。冯千娇明艳的容颜在一身凤服之下已经不再动人,苍祝厌倦了她的高不可及,厌倦了她的娇蛮无理,他一记掌掴打在了冯千娇的脸上,“谁敢动!”

这是苍祝头一回打了她,冯千娇愣了,她张皇地望向那个流着血的冷宫女子,跺着脚像个孩子一般哭道,“你当真喜欢她!”

冯千娇还和以前一样,总像个娇蛮任性的孩子,孩子一任性,就会有人来哄。冯千娇抬着水汪汪的眼,凤栖宫里再多的金银筑梦,也始终未曾映在她的眼里,她嘟着嘴负着气,眼泪就似清泉一般明透。

可冯千娇没有等来丈夫的柔声轻哄,有的只是他的冷眼,他道,“你是皇后,朕不管喜欢谁,你都得忍着。”

冯千娇努力秉着焦灼的气,双唇还是抖得厉害,忍不住委屈大吼,“你不喜欢我了。”这一吼,尤为诛了她的心,她眼巴巴地望着他,还在期盼他的轻哄,她都成泪人了,他怎么会不来哄她。

冯千娇没换来他的服软。他只顾去往昔日的佳人身旁,就在冯千娇的眼皮子底下,按住那个女子的伤口,那本以废黜位分的佳人,当真成了他的佳人。

冯千娇没见过他珍爱过旁的女子,但对萧如丝,他竟然这么在意。他叫人请侍医,亲自搜了萧如丝的房间。尘土拂眼,铁锁撬动,一箱的书信层层叠叠,曾经的情意,冷宫的怨言,都彻底呈现在他的眼前。

凤栖宫,是苍祝许给冯千娇的金屋。百花异草在望不尽的园里绽放,龙头风尾盘旋在壁上,夺目辉煌是国主无上的恩宠。都说凤栖宫镶着金,在里头的人与日月同辉,可今日似乎不同了。苍婧哪怕坐在僻静的亭中都能时时听到宫人的碎语,那是来自凤栖宫中的不平。

“要变天了。”一身素缟徐徐趋步而来,不着金银只一支木簪盘发,好似朴实不争。满头斑驳的发显得岁月平静,只是肃穆之容颜,不容天地。

苍婧屈腰颔首,抬眸之刻双靥深缀,“母后只知天在变,是否知人也在变。”

皇城里的太后衣着朴素,发饰无华,按理,国主之母,大平太后应居于长寿宫,坐镇后宫事宜。然有太皇太后长寿,她便让宫于章丽楚,只伏于陋室般的丰月宫,以示谦卑之心。苍祝初登位,太后跪拜于长寿宫前,叩首道,“妾身李温,门清之志,懒理宫闱,有皇后理后宫之政,太皇太后定音,则为长治。”

凭此一叩,她久居深宫,不理世事,也算过得淡然闲适。偏是今日风声紧,直叫深宫之人出来一闻。

李温缓缓走来,抚上苍婧的秀发,微微笑道,“人变了好啊,成事在人么。”她的手掌抚过发间,看似温柔慈爱,渐渐的,那唇角的笑成了寒冽,风将宁静悉数吹散,李温宛若见到了什么最不想见的人。

苍婧也习以为常,倔强昂首,双目冷冽,“就怕人作孽。”

李温的手一凝,悬在苍婧的耳旁,二人便只剩极冷的相视,哪里有什么母女情分。只见勃然之色张裂在李温眼中,手便那么一甩,响彻的巴掌打在苍婧的脸上。李温一愣,收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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