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不是省油的灯,我冷眼瞧着,他们已是铁板一块,尽皆以那姓尤的为执牛耳者。你为她选的那钱掌柜,瞧着蠢笨得紧,未必真能护得住她。”
“你不是一早便为她叫来了罗成贵吗?”
彭鹤脸一红,被拆穿了,倒有些不好意思,挥了挥手,笑呵呵道:“哎呀,我这不是儿行千里,头一遭放手嘛!有老罗在,我也更加放心些。”
昌远木材行。
云笙翻完了这两年的账木,望向一旁钱见山,“这么说,这木材行自成立之日,便一直做的是亏本的买卖?”
钱见山一直不停在擦汗,连头都不敢抬,支吾道:“倒....倒也不全是,早先也...也赚过一些,只....只是后来尤掌柜改了这钱银审...审批制,属下左右支绌,这才....”
方才在大通钱庄,云笙听彭鹤与那尤掌柜来回打机锋,便猜到这木材行不是什么好去处,不料竟差到这个地步,去年一年四季,有三季都在亏本,仅剩的一季还是同尤掌柜按照三分利拆借来了三千两,这才勉强发了伙计们的薪俸。
三分利,倒也不算太多,只是.....
云笙合上账册,站起身朝钱见山福了福身,直视他眼中的惶恐,道:“钱掌柜,我年岁浅,又初来此地,许多事您若说得不细,我便听不明白,为此,还劳烦你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公子既遣我到了此处,那自然是指望着咱们二人一心,能带领着木材行越来越好,您说是吗?”
钱见山听罢,神色略有肃然,一咬牙站起身道:“小姐,属下实话实说,咱们这木材行建得晚,利润薄,本就不受岛里重视。且这江门地界,地处海岸沿线,土地潮湿,良木委实算不上多。而这城中又多以柏氏和段氏等地头豪强开的木材行为首,那些上好的木料,一般是船方停靠到码头,货样便先送到他们那边,可就算是他们挑剩下的,来了咱们这儿,咱们也未必收的起。”
云笙疑惑道:“我虽经手的生意不多,但也知道这买卖易物,定然有市价可依,既是他们挑剩的,比着市价出钱,验了样板,交了定银,依照他们每次送来的货数,照章结算便是了,何以有‘收不起’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