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大家见没见过农村那种露天“敞篷”的旱坑厕所呢?
就是那种在平地上挖一个大坑,然后在上面铺上几块木板,就可以蹲着上厕所的地方--当然,周围还会有插着几根矮树桩,夹杂着几块破编织袋围起来的矮“墙”。
矮“墙”有些高,但也绝对不会超过你的脑袋。
毕竟,要得看得见你的人头,别人才不会在你上厕所的时候去打扰你嘛!这也是做人最基本的礼仪。
而我们的主人公就出生在这个地方。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在她人生初期、乃至以后的绝大部分时间,她应该都是会用这种蹲旱坑的方式来上厕所的。
是的,她是她,不是他,所以是个女孩。
暂且不提她父母对她的诞生有何想法,就且说她刚出生的那一天吧!
她刚出生的那天有些寒冷,那种天气,包在被窝里睡觉是最令人舒服的了。
而她的爸爸虽然不怎么遭爷爷奶奶待见--他实在有些太混蛋了,但因为是长子的第一个孩子,也是第一个孙辈,且他们已经算过了,还是个男的,所以才会到了乌漆漆的寒冷凌晨,产妇的嚎叫虽然刺耳,但他们还是等在了外头,迎接新的生命。
她的爷爷还破天荒提着一网兜鸡蛋在楼下打转呢!就等着庆祝他那有蛋的孙子......直到一声啼哭划破天际,问清楚了以后,他又提着那网兜回去了,在堂口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后,觉得没甚意思,还不如上山锄草呢!
而新妇刚刚力竭劲脱,身旁就一个皱巴巴的孩子,和一个在隔壁房间呼呼大睡的丈夫,在黑暗中咽下凉透了的泪水,还不知道别人对她的可怜评价呢!
“唉,都说头胎生女仔,次次都生女仔,她以后也是命苦.......”
“可不是嘛,她大伯母、二奶奶、三姨、大姐、小妹,都生了那么多个女儿也没抱到一个带把的,一连串四个,到时候都是送人的货”
“咿,对了,村头那个不是年前算过是生女仔的吗?她是生男仔,怎么现在反了过来,难道王胡子说的不准?”
“可别说了,都说怀孕的人不能面对面坐着,而且还是同样月份的,不然孩子就换了......唉,谁叫她啥也不懂地去跟人坐在一起,白白丢了个儿子--你没看她那个婆婆连她坐月子、孩子也不管,就是给她个教训嘛!而且还时不时地跑村头去犁地,谁不知道是去看那个娃子噢.......我估摸着也不甘心呢”
小孩子的记忆谁也说不准能有多少,除非那个人是本人自己。
大人的世界对于孩子来说,其实很是遥远,而我们主人公的幼年记忆,大概就是在出去干活的时候,被汗如雨下的妈妈,在背上濡湿着凉,然后发烧好了,又在背上再一次濡湿地往复循环吧!也或者是在家里的大木桶里,妈妈在一旁忙着干活,而她也忙着干活--和自己的排泄物一起玩的忙活......
其实要不是那件事发生的话,我们的主人公是绝对不会得到那么多关注的。
因为怎么说呢?虽然她的爷奶不怎么喜欢她,但也没到那种要把她送人、或者想害她死的那种地步,就只是像路边的野草一样--但凡你长大、生籽、落草,可你不会去仔细观察她和别的野草有什么不同。
但若要是她不在的话,那也挺好的。
虽然她的妈妈会伤心一阵子--毕竟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可是要是能扣除她的话,那就还有四次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这默认,生了四胎还是女儿的话,就会收肚了,因为那代表你没男丁缘,要是你强求的话,说不定会累及家人,反倒受到惩罚)。
而要是在后面生到一个男孩的话,会读书的要供到读完,不会读呢,那也要攒钱盖房子娶媳妇--花钱的地方多着呢!至于女儿的话,就算再疼自己,到时候嫁了人,家里头男人孩子骑在头上,一大家子要管,还被管着,想对自己的爸妈好,又能多到哪里去呢?
所以没有人多管我们的主人公,而唯一想管的人也因为她年岁渐长,而放松了警惕。
那天是个什么日子没人记得。
只记得大概是早上,但肯定是农忙季节--因为都没有什么人在。
我们七岁的小主人公感到一阵腹急,于是赶紧跑到了他们附近几家公用的厕所里,然后蹲坑。
可能是最近没怎么喝水的缘故,她蹲了很久。
脚也麻了,背也酸了,不过她有的是时间,所以只好把身子侧过来侧过去地活动活动脚腕,好继续蹲下去把那个给解决掉。
过了不知道多久,只听得“咕咚”一声,是一个物体掉落的声音。
我们的主人公满意了,于是提着裤子站了起来。
只是她忘记了自己身上穿的是不知道村里哪个长腿姐姐的裤子,在刚刚左扭右扭的过程中,裤脚早已经被她自己给踩在了脚下。
而她怕有人见到会羞,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