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婚期只有一年了,去年狄墨来府上不足两月便离开了,那时他接到了去往苏州的差使,不过最近也该回来了。
说起他,有些烦。相见时难别亦难,这句话怕是最贴切了。见他时总是提着一口气,总觉的得拿出十二分力气对付,但不见了,竟是想念。总想起最后见他那次,我曾回头,看到他墨蓝色背影。他对我的信任,说不感动是假的。我会仔细回想他的样貌,就那么几面,眉眼,神态。但狄墨到底心中怎么想的,我拿不准,是只当一门亲事呢,还是多少也属意我?不过想来也不重要,反正已经是我的未婚夫了,封建婚姻呀,也说不上是好是坏。
还有烦心的,便是玉淼,孟维来找她多次,她从不肯见,见到我时,也带搭不理,要不就言语颇讽刺。几次交锋后我听出了她对狄墨的喜欢,本来善言善语的我也不惯着她,次次回击地她哑口无言,倒是后来她自己不说了,只是在经过我时哼来哼去的,我叫仔她仔细以后嘴歪眼斜,她就连招呼也不打就过去了。我自然乐得这样,还有几次见她躲着走,更是痛快。可后来也觉得无聊了,只等我嫁过去,她就彻底断了念想吧。
可这么每天烦着也不是办法,我决定出门散散心去。
酒楼吃饭时听到有人在谈这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在 “品字楼”举行的诗友会,我往前凑了凑,又听说,这诗友会京城各大青年才俊都会去,就算不为了以诗会友,也为了去了长长脸面,刚结束的这一次呀,很是精彩,吟诗作赋,都被刑部侍郎拔得头筹。说着这话锋又转到了这刑部侍郎,年级轻轻接管要职,更难得的是长相极其俊美,一战成名之后经常有各小姐到衙门口等着去一睹尊荣。接着便是把那人的样貌吹到了天上,玉树临风,貌比潘安,简直用光了我所知的形容美男的词。
我暗自好笑,要说好看的,我应是见过一个,是那狄家的公子,狄墨吧,说起来,有些想他,不知回来没,也没听到消息。
事有凑巧,当晚父亲把我叫到书房,说,“炎儿,狄墨回来一阵了,目前在刑部,升任刑部侍郎,是否需要为父把他叫来一叙?”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一提到狄墨心情就分外好,不应该是他一回京就到我家来拜访的吗,感情我这不上街,都不知道他就是传说中引人注目的刑部侍郎。我没好气地回复父亲“不用了,我去衙门找他。”父亲摇摇头,当我玩笑话。
第二天,我当真来到衙门口,可惜进不去。只是没想到还真遇到了几个女子在衙门口候着。看到我都嗤之以鼻,我欲哭无泪,我决心等到狄墨,看一下他会作何反应。可今天不知怎么了,迟迟也不见人出来,越来越多的姑娘离开了,最后只剩我自己了,等到衙门里的人都走光了,只剩守门人出来关门,我走上前去,未等开口,那人便道“小姐是在等狄侍郎?”我点头,“他今日有事没来,看来小姐白等这么长时间了。”我疑惑,怎么可能不来呢?生病了?想问守门人,他也不知道吧,可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得套点话,“大爷,每天这里都有很多等狄大人的姑娘吗?”
“可不是嘛,自打他调进总衙门,就不断有人来打听,好在是些官府的夫人啥的,这不最近他去参加了个什么诗友会,每天有小姐们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那这衙门可不热闹了。”
“瞧你说的,这可惹得上边一阵烦,这毕竟是办公的地方,不比其他,可是又不能去轰人家,好多都是大家小姐呢。”
“这确实不好办,那狄公子可有相中哪家姑娘?他要是相中了哪家的,就去提亲呗,其他姑娘也就不来了吧。”
那大爷呵呵一笑,“哪说的容易,这狄大人啊看着面善,不知道在想什么呢,他从来就是能躲就躲,看你是个实在姑娘,不妨和你说实话,他好几天都是从旁门走的,这姑娘们见不到人,也就少了许多。”
“那倒是奇怪,这对狄大人不是一件好事嘛,干嘛躲着呀。”
“这个呀,我就不知道了,得了,姑娘,我这就要关门了,天也黑了,你赶紧回去吧,劝你一句,别等着了,踏踏实实找个好人家才是正道啊。”
我笑了笑,冲大爷道了谢,离开了。
几天后狄墨似乎终于想起该拜访父亲了,我在侧面走廊看到了他。他穿着一件青蓝色褂子,头发简单束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清爽。我有种冲到他面前的冲动,有太多话想问他,可本能地,我想躲开,只是没想到,被他看到了,还叫住了我。待他走近,行礼,问道“大小姐可是来衙门找过鄙人?”
“是找过,可没有等到公子。”
“那日我正好要回衙门拿点东西,想着那么晚也没什么人了,就从正门走,恰看到了你离开。嗯……大小姐找我可是有事?其实不必到衙门等我,给我府上捎个口信我就过来了,衙门怪乱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中暗自诽谤,还知道乱呢,女人都快超过犯人了。当然,嘴上正经得很,“没什么事,公子回来了,我理应去看望。”
听到我这样说,他面容微动,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