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用的香辛料。”
福嘉瞳孔震了震。皇族中最大的忌讳,除了谋反就是巫蛊,与之牵扯上的后妃,无一例外全部处死,皇子公主轻则也要幽禁终身。
她一时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震惊。如果兰烽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就是他们手里的一张底牌。
只是在对方露出马脚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见福嘉陷入沉思,兰烽道:“此事只是我的猜测,还需筹谋。”
福嘉也是这个意思,她从已经被束起的车帘间,看到兰烽的棱角分明的侧影,乌黑的长发高高竖起,随风飘动。
她同他打趣儿:“你害怕吗?”
兰烽没什么幽默感,认真答道:“这世上没什么巫蛊术,弥药有些蛊虫,灵药,大部分都是致幻的,扰人心智罢了,公主不必担心。”
福嘉“哦”了一声,望着这个不解风情人,不知为何有些失落。
回府休沐一日,兰烽好像永远闲不住。
福嘉起来时,听说驸马去账房领了银子,出门买东西了。
“买什么东西,让府里的人去不就好了。”他可以歇一天的。
穗穗为她掌扇,笑道:“我们也这么说的,但是驸马嘴巴紧,什么也没说。我觉得啊,是给殿下买东西了。”
福嘉听了还是很期待的,兰烽同她身边那些无聊至极的世家子弟不一样,一定不会送她金钗、绸缎之类的俗物。
况且他也没钱啊。
每月领来的月俸、田税,全数挂在公主府帐房内用了,兰烽吃住多在宫里,自从尚主,还是头一回自己出门买东西。
她心情不禁十分快慰,甚至想好了回礼。
不多一会儿,兰烽便扛着“礼物”回来了。
福嘉好奇的跟过去,兰烽同她打了招呼,身后背着一只硕大的麻布口袋——这礼物,未免也太质朴了吧?
接着,兰驸马扛着麻袋越过她,径直走向她身后一株枝干虬劲的老树,完全没有要送她礼物的意思。
福嘉没有生气,被他吸引了注意。她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兰烽看了她一眼,神态自若地将麻袋里的东西倒出来,里面是一块厚厚的香樟木板,几条两指粗的软麻绳,还有些她看不懂的工具。
兰烽见她没问,也不多说,慢慢在木板上钻孔,又将四周的锐角磨圆。
他动作很麻利,但又看得出是头一回做这活,时不时停下来研究、比对。福嘉让婢女端来茶水果子,很耐心地坐在不远处欣赏。
都弄的差不多了,兰烽将粗麻绳抛上一根粗壮的树干,试了试力道。这棵树粗如合抱,枝干也稳当。
福嘉这才看出他在做什么,她有些雀跃:“你给我做了个秋千,是吗?”
兰烽低着头,把麻绳系牢固,又来回试了试,轻笑道:“是。”
见他系好了,福嘉迫不及待的挤上去:“我试试看。”
兰烽拦着她:“先让白禾和穗穗试试,稳当了你再玩。”
福嘉不理他,足间一点,人已经荡起,她咯咯地笑:“我不怕,要是摔了,你肯定能接住我。”
她裙摆飞舞,秋千带着她略过草地,荡到最高处,她甚至看得见远处的高塔和寺庙。
兰烽心头一颤,愣神间松开手。
少女鹅黄色群裾,桃红色褙子,梳着双鬟髻,一双玉白的手指牢牢握住麻绳。她笑颜如花的开怀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
都说好事不出门,可是兰烽那日在靶场盲射的事,还是私底下不少人都知道了。
李亨见几个儿子时,提起几位皇子狩猎的成果,又娴熟的当起端水大师,打一棒子给颗枣的各自提点一番,便打发他们回去了。
太子很是愤愤不平:“明明我各项都强,还说我作为太子,不够表率?”
兰烽言简意赅解释道:“陛下是在保护你。”
太子眉头紧锁:“怕他们嫉妒我吗?”
兰烽摇头:“陛下极力表达出对光明磊落的人格,对自身实力强大的看重,就是要让他们觉得,通过努力就有当王储的资格,好把力气放在加倍努力上。这样就省些与你争斗的精力了。”
太子觉得茅塞顿开,姐夫说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他们聊到东华门附近,远远看见福嘉同另一个女子一起往宫内走。
太子解释道:“这是二公主康平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