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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帛(1 / 3)

福嘉自然不会接他掌心的花,她不着痕迹地轻移莲步退后些,也行了礼:“萧殿下。”

萧易非是感受不到眼前美人的推拒。他初见福嘉,对方才十五岁,美眸懵懂,身姿娇弱。后来听闻她嫁作人妇,他本已无念想,可是如今一见,却发觉这小娘子如花骨盛放,多了几分成熟馥郁,让人忍不住接近。

福嘉见他不作声,便打算转身离去,一阵清风穿过回廊,掀起她肩上的披帛,几近将含着香风的丝帛送到他面前。

萧易抬起手,忍不住捏着那块轻薄的布料,放在鼻下嗅了嗅。

金枝玉叶的雪肤馨香就在近旁,萧易心中旖旎,眸中满是□□。

福嘉披帛被拉住,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调戏了。她想抽回那块帛布,萧易却没有松手,反而含笑看她:“我多年来一直后悔,没来西京做你的赘婿。”

四下无人,婢女们还在院外等着,面对体格大于自己二三倍的成年男子,福嘉不敢激怒他。

“请二太子自重,”福嘉微愠:“我已是人妇,二太子家中也已有娇妻美妾。”

萧易手下使力,想把带刺儿的小娘子拉近,手腕却被捏住。

福嘉望着他身后少年骨节明晰的手,心里骤然放松,差点哭出来:“平野……”

萧易没来得及细想,只觉得手腕如被铁钳夹住,他不自觉松手,腕骨几乎要被捏碎。

福嘉赶紧拢着披帛,躲到兰烽身后。这只手才松开钳制,转而拢着美人瘦弱的肩头。

萧易转身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少年身形舒展,个子很高,一看便知常年练武。只是他至多十七八岁,俊美的面庞还带着稚涩,眼神凛然,充满敌意。

美人在怀,他抿着唇,气定神闲地接受这位异乡人无礼的目光。

“看够了吗。”兰烽勾唇一笑:“我是福嘉公主的驸马。”

萧易腕骨上的痛感还有残留,他掂量着开口笑道:“小兄弟没见过,是哪位世家公子?不会是民间选‘秀女’选上来的美男子吧?”

兰烽也笑道:“我是兰景延的长子兰烽。”

萧易眉心一拧,脸上横肉虬结。

河东路经略使兰景延死了不少年了,余威却犹在,他的那些部下将并州、真定诸城守得固若金汤。东胡女人吓唬不听话的孩子,直到现在还在用“兰经略来了”这样的话术。

如今,尤其他的旧部赵端平,时常北上骚扰,令东胡皇室头疼不已。这次来,甚至有重臣提议,用他几个旧部的人头作为谈判的筹码。

原来福嘉的驸马,是兰景延的儿子。

他冷笑一声,不再纠缠,转身离去。

兰烽揽着福嘉,望着男子远去的背影,想起前几日福嘉欲言又止的一番话,总算明白她说的样貌打扮“引人注目”是何种意思。

萧易年近三十,人高马大,一身腱子肉,脑袋是典型的头顶剃秃,四周编发的东胡贵族打扮,偏生又对中原贵族公子那套弱质文士的华丽衣衫十分青睐。

比如他今日穿的这套长衫,雪白丝帛上绣着点点红梅,外罩一件烟青色外袍,同那日曹暄亭穿的款式倒有几分神似。只是他没有曹暄亭文弱的气质,穿这身衣裳显得更加腰粗膀圆。

福嘉拉着他,还心有余悸:“你怎么来了?”

兰烽随口道:“刚巧路过。”

其实是白禾在远处看见萧易往这边走,怕公主吃亏,她们身份又没资格出面护主,便赶紧叫穗穗去寻兰烽和太子。

好在两人就在附近,不然白禾只能以卵击石了。

被福嘉仰头柔柔看着,兰烽眸色更深,她披帛上沾着的紫藤花汁液,他看在眼里,心上像有一团火在烧。

福嘉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萧易粘上脏污,她皱眉感到一阵恶心,叹了口气:“唉。”

兰烽压抑着陌生的无名怒火,干脆将她打横抱起,带她往小院房内走:“不要了,我们买新的。”

这小院福嘉住了多年,本是给来纳凉的贵族家眷小憩之用,因此床榻不大,房内陈设简单,只在榻侧立了一盏小小的屏风,什么都遮不住。

穗穗见驸马抱着公主,姿态缠绵地往卧房深处走,便拉着白禾又走远些:“行了别看了,禾儿,有驸马在呢,有谁打得过驸马呀?”

兰烽将福嘉放在榻上,便跪在塌边的蒲团上,要去扯她腰间的披帛。

福嘉感受到了他的怒气,有些明白,又有些茫然。

不过反正她也很生气,亦不想要这被脏手碰过的东西,索性由着兰烽去扯。

她穿的是一身仿前朝制式的齐腰襦裙,肩颈开口大,全靠披帛遮挡着。这披帛右边是塞在下裳腰带间的,早晨她的婢女晓得公主要玩闹一整日,便系得比往常更紧些。

兰烽凭着一时冲动,掀下她左侧的披帛。可是,从大片雪白的肩头和精细漂亮的锁骨扎眼的炫目时,他就隐隐不自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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