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
看着谢栖窈疯癫的模样，谢姝施施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栖窈。
“谁对你好，我就杀了谁。”
谢栖窈闭上眼，任由泪水在面上滑落：“姬无晏知道吗？”
谢姝轻轻一笑：“我的好妹妹啊，有时候姐姐觉得你真是傻的可爱，一山不容二虎，北朝皇帝忌惮谢家大军，姬无晏就不怕？”
宫人提醒谢姝该回去了，要不然等会儿皇上过来不好解释。
谢姝边走边道：“大嫂早产那晚，丫鬟找不到大夫，她整整叫了两天，整个院子里都是她的惨叫声，你那小侄儿硬生生被憋死了。”
“谢栖窈，我要你永远记得，她们都是因你而死，你是整个谢氏的罪人。”
谢栖窈呆呆地靠着床榻。
她是谢氏的罪人。
永远都是。
晚上，被宫女带着沐浴梳洗，又上了些妆，谢栖窈气色才好些。
姬无晏带着一身的寒气踏进寝殿时，就看到身形单薄的谢栖窈对着月亮发呆。
他眼神不由得软了些，大步过去，想拉谢栖窈的手。
”谢姝说你身体又不好了？”
谢栖窈躲开了他的触碰，后退了几步。
姬无晏的手停在半空，视线却落在她面上。
可她面无表情，甚至连个眼神都不愿施舍。
“姬无晏，我只想问一件事，大哥的死与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姬无晏想也不想便否认：“没有。”
他以为她还在为这件事于他置气，便带了些烦躁：“皇兄已经为此事自裁谢罪了，你为什么还要耿耿于怀？”
可南襄太子早就时日无多，无非便是借着这件事稳定谢家军。
谢栖窈嗤笑一声，紧紧攥着五指：“这事是谢姝刻意策划，我要你处置了谢姝。”
“不行。”
谢栖窈冷眼看他。
姬无晏解释道：“她怀了皇兄的唯一子嗣，必须让她生下孩子。”
谢栖窈便也就不说话了。
大哥死的那晚，她想问，姬无晏将她当什么？将谢家当什么？一个一统天下的工具吗？
可现在，谢栖窈真的太累了，累到与姬无晏多说一句，便要喘不过来气。
良久无言，她轻轻叹了一声：“放过陆今安吧，他是一个难得的将才。”
谁知刚话落，姬无晏的敛色瞬间幽沉，黑幽幽的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狠戾，他长臂一伸，将谢栖窈拉了过来，逼迫她与他对视。
“你还在想着陆今安？”
“我告诉你，谢栖窈，只要有我在，陆今安就只能死。”
“啪—”
谢栖窈气急，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你真是不可理喻。”
谢栖窈那一巴掌用力狠劲，他半边脸倏然红了起来。
他大掌掐着谢栖窈的白玉般的脖颈，声音也是沉沉的。
“谢栖窈，你想死吗？”
谢栖窈脸都涨红了，却还是倔强地对上他的眼神，脸上带着几分决绝：“你杀了我吧。”
姬无晏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
“我不会杀你的，我要你亲眼看着陆今安死。”
他大掌摩挲着谢栖窈的后颈，酥酥麻麻的，带起一片颤栗。
谢栖窈打了一个寒战。
临走时，姬无晏嘴角上扬，轻声道：“陆今安活不过明晚了。”
谢栖窈抚着大哥留给她的玉佩，缓缓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日，姬无晏在和众位将军商量事，贴身的小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顾不得喘口气便大声道：“陛下，谢娘娘跳楼了。”
“你说什么？”姬无晏眼前一黑，几乎站不稳。
有将领立刻上前道：“陛下，谢娘娘一死，谢家军只怕会立刻投奔陆今安，陛下要早——”
还未说完，便被姬无晏一脚踹向屏风。
“你说谁死了？”
谢栖窈不会死，谢栖窈怎么可能会死？！
众大臣从未见过姬无晏这等暴戾的模样，就连南襄太子自裁都没有这么骇人过，一时之间，整个书房寂静无声。
直到姬无晏的身影消失后，不知谁悄悄松了口气。
冷厉的风划过谢栖窈得脸颊，谢栖窈前所未有的畅快。
她终于要和祖母她们见面了。
回想这一生，前十八年，她是人人艳羡的公府郡主。
后半生，像是一场荒诞的梦。
所信非人，所托非人，以至于两位兄长身死他乡。
只希望祖母她们能够原谅她这个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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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公主府。
傍晚将至，天边红通通的一片。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