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地流。
直到他急匆匆地赶上台去,有力的臂膀把她捞起,把她护在身边,她才在那场混乱中捡回了一条命。
她原来一直想找到那个救她的小将,但那天的场面,穿银甲的将领实在太多了,传下令去,却有七八个自称是那个小将的人前来领赏,高月一一认了,皆不是他,于是只好作罢。
眼下细瞧一瞧,倒觉得纪行之和那人的身形十分相似。而且,箭术也同样地了得。
她怔了一怔,霎时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无奈。
纵使是他又如何,当时他在父亲帐下做事,又与兄长是挚友,保护高家是他的份内之事。
难道,是自己不自觉地为他讨些好的名目,往他身上攀扯,以减轻自己和他之前的那些龃龉吗?
回过神来,高月看着此时,站在面前真真切切的纪行之。他的身形很高大,穿披银甲后更显得像铁铸般,刚毅得像有了钢骨铜体。
他只是静穆地站在那月光下,手里执着那把承影剑,都能让人感到肃穆的寒气。
这不是微凉的初秋之夜该有的冷意。是他身上散发出来,透过那身盔甲传出的幽寒的感受。
让她莫名忆起,他被封为平北大将军的那些年,执掌十万勇毅军所向披靡的场景。
高月在后宫深居,自然不曾亲眼见过他驰骋的身姿,只是那些快马加鞭送回都城的凯旋之音,每一次都能经过萧桓之口,传递给她听。
她心里突然感到无端的遗憾,说不清,只是觉得可惜。
他的父兄皆是在战场上,用血汗打拼出来的勇士,她天然地喜欢、倾慕这样的男子,却始终没能嫁给一个将军。
是的,他不会再成长为将军了。从他穿着这身银鳞甲出现在她面前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她不能再任性下去了。
她的情感游戏太儿戏。她不能再为了留下他一条性命,而自欺欺人了。
嘉帝启用纪行之时,就等同于宣告:他已经在磨刀,那刀刃是用来屠戮高家的。
王朝将颓她扶不起来,但高家她或许还能救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