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手远不如少将军利落,于是望着那高高的墙,一时间有些为难。
正思索间,身后传来一道悦耳的说话声。
“褚师姑娘。”
说话的人她前世见过,是桓姒的贴身侍女绿绮。
绿绮望了望周围,好奇问:“姑娘是在这里等什么人?”
“没等什么人。”伊人转过身,模仿慎玉说话的样子,“席上有些闷热,所以出来走走。”
公衍殊之在席面上大醉,这些消息府内的人知道的最快,绿绮隐约猜出一两分,想到其中尴尬,便牵住了伊人的手道,“小公子今日见风似乎有些受凉,我家小姐正想请姑娘诊脉呢。”
绿绮走在前面引路,“姑娘先随我进去吃盏茶,大小姐这会儿还在席上,再晚些就过来。”
伊人应道:“有劳了。”
绿绮将人领进院内桐树下小坐,倒了盏茶过来,“姑娘这是哪里的话,若不是姑娘当日替我家大小姐诊出喜脉,大小姐险些便被那些庸医给耽误了,便是千金万金的谢礼也不为过,何况这一盏茶呢。”
桐树碧色的枝丫摇摇曳曳,不时吹落下来一两片,仿佛要起风了。
绿绮瞧着天色,也不像要下雨的样子。
伊人心想,应该是树上那个人,听见褚师慎玉的名字,待不住了。
照他这么磨蹭,一会儿桓姒就该抱着孩子回来了。
桓姒一回来,箫宴也该回来了。
“绮姑娘,这里风大,我想进去坐一会儿。”伊人捧着茶盏起身,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不知可方便吗?”
绿绮忙扶住她,“是我想的不周到,姑娘快进去歇一歇。”
绿绮是回来取东西的,把人安置妥当,便要往前厅去。
伊人斜靠着座椅假寐,听着绿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而另一道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似乎察觉到她只是在闭目养神,那个人便也止步于门外,略顿了顿便不再逗留。
随着脚步声走远,伊人缓缓睁开眼睛,朝最后听见的方位悄声跟近。
公衍殊之在箫宴的书房前停步,那门并未锁住,一推便开了。
他环视左右,悄声进了书房。
伊人透过露了一线的房门,朝里面观望,并未看见公衍殊之。
他应该是进了密室。
她跟着推开房门,一步一小心的朝密室的入口方向走,蓦的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是宣琴的声音,带着失去理智的气愤。
“忍耐?阿爹信中只知道叫我忍耐,桓姒如今连孩子都生下了,我如何忍的下来!”宣琴的手顿在门把上,“你也是不中用的,那药既然已经下了,怎么不再下的重些!”
与宣琴一同过来打扫书房的是翠萼,她听见宣琴的质问,忙捂住她的嘴,低声道:“小姐,幸而那药粉的剂量不大,才没有被人看出端倪,否则桓太师岂会善罢甘休,他一定会下令彻查是谁向桓姒投的毒,奴婢死不足惜,但那时定会带累了小姐,小姐若出了事情,奴婢万死难赎。”
翠萼进了书房,忙把门掩了,与宣琴道:“宣大人信中嘱咐小姐再忍耐些日子,定是已经有了谋算,况且那信里不是也说,不日便有好消息了吗?”
“好消息?还能有什么更好的消息。”宣琴虽然仍觉得气愤,但语气已经缓和了些,“莫不是……”
翠萼轻声道:“凉都传来消息,陛下的病况越来越不好,恐怕大限将至,据说伯陵君已经出发来金都了,他这趟过来,就是来迎城安王殿下回沛国。”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届时回到凉都,宴殿下当日给小姐的许诺,还愁没有兑现的日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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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的入口极窄,之后的路途稍加宽敞了些。
她前世只见过入口,但没有进来过这里,这会儿只觉这个密道弯曲迂回的程度,和尚贤寺枯荣大师设计的那条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了。
她打开火折子,一步一缓走到密道尽头,生怕触发不知道在哪里潜伏着的机关。
仿佛是锁链的声音,有一声没一声的在密道中回荡着。
火折子一时没拿稳摔在地上,她俯身去捡,便看见了地上丝丝缕缕的血迹。
鲜血还没有干涸,人应该还没有走远。
她沿着血迹,一步步走到了密道尽头。
公衍殊之先她一步过来,密道尽头的囚室已经空了。
在看见这间囚室里整洁的床铺和一应俱全的洗漱用品时,她脑海中出现一个模糊的猜想。
“别杀我!别杀我!”是女子的哀嚎声,嘶哑凄厉,连带着锁链碰撞的声音。
伊人快步奔去,隔着一道墙,隐约能听见对方拔剑的声音。
“公衍殊之!”她大声朝墙那边呼唤,“你不能杀她。”
那端闻声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