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探手拭去家具上一角灰尘,是上等的梨花木。
“这些东家都不要了,姑娘若不嫌弃可以留着用或者再买新的,这些扔了便是。”掌柜的边走边好奇的问,“姑娘预备几个人住?”
“一个。”但这个铺面委实太大了些,到时候大约得再雇一个扫洒煮药的婆子,“两个吧。”
掌柜捋着胡须,闻言只笑了笑。
他带着慎玉把余下的房间、仓库逐一看了一遍,“东家说这里若租出去,旁的条件没什么,只是租约最起码得写十年,虽然押金要多付些,但每年的租金相应会比市价便宜一半。十年期满后押金不退,相当于提前交了余下十年的一半房租。”
难怪这里的位置如此优越,却一直没有租出去。
“姑娘若是同意,我便通知东家过来。”
“我再考虑一下。”
离开香料铺,她走到对面的茶寮坐了一下午。
自她离开后,下午不时有人进香料铺打听出租情况,年迈的老掌柜打着算盘,有一搭没一搭的应话,问租的人出门时无一不是满脸不可理喻。
到了日暮西斜,老掌柜站在铺面门口,趁着人流少了些,索性将出租告示撕了下来。
她看着这一幕,手边的茶水已经凉了半晌,她唤小二过来换茶,顺便问了问对面的情况:“对面那铺子空置了半年了是吗?”
“半年?”小二满头雾水的模样,接着笑了,“是那老掌柜说的吧,哪里有半年,那么好的铺面只要贴上告示出租,不出三天保准能租出去。”
“可能是租约比较苛刻呢,比如提前付十年房租什么的。”
“姑娘是外乡人吧,大约不晓得金都最不缺有钱的商人,别说是十年房租,就是二十年房租也有人抢着付。”小二换了茶,意犹未尽的道,“就对面那铺子,满打满算空了没有五天,这几天看铺面的商户已经去了好几拨了,那老掌柜一幅爱搭不理的样子,也不知道心里打什么算盘呢。”
回到医馆时天色已经黑透了,慎玉简单把药箱收拾了下,准备锁门回去休息,门板还未上完,远远瞧见医馆屋主趁着月色过了来。
“姑娘,我在这儿等了快一天了,你这会儿才回来?”屋主一路小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还有三天租约可就要到期了。”
他可能是担心慎玉到时间不肯搬走所以在这里等了一天,但又担心把她逼得太紧再出什么意外,于是满面为难,苦哈哈的朝她说话,“如果有难处你得告诉我,一个姑娘家这么晚才回来,万一出点事情怎么办。”
慎玉这段时间时常不在医馆,她在街市一边摇铃行医一边找房子,有时走的远了,回来的也就晚了点,她手上顿了顿,应道:“在等两天,我会搬走的。”
屋主忙道:“我也不是催你,如果实在找不到地方,我有个亲戚在城北正好有门面出租,我给你牵线介绍一下,价钱方面都好商量。”
“城北?”
“对,乾安街附近。”屋主就像吃了黄连,脸色越发的苦,欲言又止,末了一跺脚,望望周围,说话声越发低了,“其实说开了吧,姑娘是明白人,怎么会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缘故,除了乾安街那块儿,整个金都你就算跑遍了也没人敢把房子租给你。”
慎玉摇摇头,“我不去乾安街。”
就像那年公衍殊之让她来金都,她已经错过一次,现在不想再错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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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约到期前的最后一天,慎玉确实像屋主说的,除了乾安街,没有一处合适的房子愿意租给她。
好在医馆没有雇伙计,眼下即使关门了也没有牵累到旁人,她把医馆所有物品清空,打包好运到叔叔家。
到了六月,天气逐渐回暖,慎玉在外面行医更加简便,通常抱着药箱在街市上找个摊位一坐就是一天,除了最开始那天有人来和她抢过摊位,之后运气意外的好,那个摊位没人再跟她争过,也没人过来撵她。
从前和她相熟的病人知道她如今定下的地方,一个个的回来了。
后来屋主来找过她,“我家大郎成亲后去了关外,那处房子如今空下来没人住,姑娘要不再搬回去?”
慎玉摇摇头,“其实行医也不是非得开馆,如今这样也挺好的。”
屋主的脸色还是苦哈哈的像黄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话荒唐,“姑娘每天在这里日晒雨淋的,不知道有人替你心疼着呢。”
她还是摇头,提到那个人,连话都不想说了。
月末时,桓太师府的管家找到摊位前,让她拎着药箱快去太师府,“我家大小姐今晨起就感觉身体不适,之后便破了羊水,几个稳婆都说是要生了,大小姐最相信姑娘的医术,还请姑娘过府一趟。”
经过一夜,桓姒产下一名男婴。
桓姒这个孩子来的着实不易,起初孕相便十分凶险,期间又多次有见红的征兆,好在最后母子平安,在产房外听见婴孩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