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怕什么,再过半个时辰咱们也交岗了,她再过来还能认得谁收了她的银子,她找谁说理去,况且太夫人寿宴的日子,她来给死了的王妃烧纸,到底哪来的胆子,我要真放她进去,我就是傻子。”
说话的人喜滋滋的分银子,正准备商议换岗了去哪里消遣,冷不丁看见管家到了后院。
老管家望望天色,“今天有什么人过来没有?”
几个守卫面面相觑,统一回复:“没有。”
老管家捋了捋袖子,“经过的人里有没有一个戴着白纱的姑娘?”
“……有。”
老管家在其中指了个人:“钱三,你跟我过来。”
钱三跟着老管家到一旁说话,再回来时脸色苍白了点。
半个时辰后,慎玉从茶馆出来,再次到将军府后门。
钱三远远望见她,小跑到慎玉跟前,把她拉到墙角说话。
“姑娘,姑娘……”钱三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踌躇一番后解释道,“我仔细想了一下,受人之托应当忠人之事,你进府办了要办的事情,先别急着走,找个地方安静待着,到了傍晚宾客们走了你再走,你到时候看哪里人最多,顺着人流一道从檐房出去,期间要是被人逮着了,千万别害怕,你就说你是后院钱婶子的亲戚,你……你清楚没,我要不再重复一遍?”
慎玉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遇到这么好的人。
可惜身上没有银子了,不然一定要再多给他一点钱。
钱三惴惴不安的看着她,说出一个请求,“等姑娘的事情办完了,我其实还想请姑娘帮个小忙。”
“差爷请讲。”
“姑娘会写字吗?”
“我会一些。”
“那就好……那就好,我有个心仪的姑娘住在城外,她腿脚不方便,我每日当差,等闲抽不出空去看她,姑娘若是会写字,能否替我写封信,告诉那姑娘,我每日都很思念她。”
“好。”
-
距离傍晚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慎玉有点懊恼没多买点纸钱。
纸钱越烧越少,剩下一叠也就烧的格外慢些。
湖水静谧的流淌着,她的身影隐蔽在半人高的草丛里看不分明。
她垂眸看着清澈的湖水。
有人站在假山后面看着她。
最后一点纸钱烧完,她站起身,遥遥望见一群护卫朝这边走来巡查,慎玉顿时跑的比兔子还快。
她记得钱三让她去前厅,混在来贺的宾客里。
廊下一片混乱过后,徐婆婆被人按在庭院正中央,正被人施以刑仗。
慎玉不明白她明明把婆婆安顿在茶馆,婆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慌乱中挤过人群,护到徐婆婆身上,棍子险险停在半空,她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即使只是听见公衍殊之的声音,她也怕的发抖。
从公衍将军府出来,她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徐婆婆回家,天色逐渐昏沉。
她想起在晋水畔的平凉河,她也曾这么扶过公衍殊之。
那年平凉河面结了冰,他们行走在冰层上,冷风簌簌,吹得人快要睁不开眼睛。
他说可以叫他殊之。
在那之前,她不曾想过人生中会有那么一个纠缠不休的名字。
她曾经爱过他,但这份爱意就像公衍殊之说的那样,随着时间消磨,变得越来越淡,死的静寂无声。
曾经从骊水阁回来的那个晚上,她一个人在房间坐至天际浮白。
她那时才明白,原来余生漫漫,爱情并不是生命的全部。
她可以治病救人,撰写医书,把学到的医术流传后世。
对于爱情,她不再奢求,也不需要了。
-
九月,霜降。
钱三每隔几日会往慎玉坐诊的摊位上写信,他接到对方回信时,也会问慎玉信上写了什么。
她猜测钱三心仪的姑娘应该也是找人代笔写的信,因为信纸上的字迹锋芒尽显,大约出自某位先生的手笔,而那位先生显然并不懂女儿家的矜持婉约,把一封诉说相思的信写的无比直白。
十二月,小寒。
平凉河战事又起,公衍少将军领兵伐魏。
三军兵马于金都城外誓师,熙熙攘攘的百姓拥挤在城墙下目送将士远去。
钱三也去从了军,临行前给慎玉送了封信,信封上无名无姓,只有一行小字写着日期和地址,他希望慎玉到了信上的时间,把这封信转交给城外那位姑娘。
慎玉向他保证到时一定会把信送到。
钱三临出门欲言又止,“褚师姑娘,其实……”
古来战场上刀枪无眼,大约是他不能肯定自己是否可以活着回来。
有些话不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