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嫁给我并不只是像婚书上所说的两情相悦,也意味着她以后都将陷入后宅琐碎的事物中,每日要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审视,被迫卷入无穷无尽的勾心斗角,所以她本能的对这些排斥。”
“为了打消她的顾虑,我在府外寻了处宅院,待成婚后便带她搬出府去另住,她痴迷医术,我买下适合她开设医馆的铺面,她不喜欢声色犬马的官宴酒局,所以我从不强迫她陪着赴宴。”
“我总以为,我对她放松些,再松些,她看在这些的份上,应该不会不要我了,但我错了。”
“她不是不善说话,只是醉心医术,甚至分不出闲暇跟我讨论如何用药的巧妙。她不是不喜欢我,只是更爱医道,我进不去她的内心,她也不肯让我进去。”
“她为了自己的道,可以舍弃所有,包括情爱。我也就这么,被她舍弃了。”
他浅淡的笑了一下,单手覆在眼睛上。
“初时我以为她心里藏着她的青梅竹马,所以才对我毫不在乎,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会觉得难过。可是我后来发现,她和她的青梅竹马其实只是小时候见过几面,实在没什么情分。”
“我从前想过既然她并非心有所属,那么即使她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日久天长的,说不定也就愿意了。但后来撞了南墙我才明白,我是心悦她,并非恨她,我不该用我的爱去折磨我爱的人。”
“这个道理,我花了很久才想通。”
他的说话声轻轻缓缓,这些话也好像藏了很久,终于有剖白于人前的一天。
她不曾出言打断,只坐在一旁安静的听。
公衍殊之探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他的眼里无甚光彩,可就是知道她在什么位置。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沉闷:“你若是遇见我心仪的那个姑娘,能否告诉她,我不想看她为了躲着我再伤害自己,如果纠缠下去只给她带来无休止的痛苦,我愿意放手让她走。”
慎玉垂了垂眸,应道:“好。”
她看了下月色,差不多到了喝药的时辰。
正要起身,她把公衍殊之的手扯下来,却发现挣动中他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越握越紧。
“少将军?”
他仿佛没有听见。
她又唤了一遍。
公衍殊之在漫长的沉默中开了口:“届时能否帮我再问她一句话。”
他仰起头,明明双目无神,却有烛火的倒影呈现在眼底,那一小撮火焰的跳动,像心房在鼓动。
“我竭尽全力放手,可是我的心日以继夜告诉我,我还在想她,如果有生之年还有再见面的机会,请帮我问一句,能不能再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不知怎么的,她想起淳于师父说过的话。
每个人之间是有缘法的,就像调配好的药方,时间和分量上的差以毫厘会带来谬以千里的结果。若是缘法过去,就如同药已失效,再吃下去,恐会贻害一生。
她和公衍殊之缘起于六年前的平凉河畔,相爱到相知只用了短短两个月,然而这段缘也如此短暂,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
所以在他讲述那些过往时,她的内心没有惆怅也没有欣喜,心湖波澜后的痕迹所剩无几,余下的只有静寂。
“抱歉,那位姑娘大抵是不愿意的。”
慎玉话音才落,公衍殊之手上劲力更大了些,天旋地转之间,她被扯到了榻上。
挣扎间她嗅到了血的气味,视线向上,便看见制住她的那只胳膊伤口已经崩裂,血水正涌出来迅速浸入止血的细布。
明知道此时他是看不清任何东西的,可他还是很准确的对上了慎玉的视线。
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单手擒住了慎玉的下巴,不管不顾的想吻她。
慎玉撇开脸,又被他掰回来,一举一动间,更多的伤口随之崩裂,鼻尖闻到越来越多的血腥味。
他的面容越来越苍白,力气越来越虚弱。
越灵公不慎在心口扎进一根刺,医官要为灵公将刺拔出,但每次只拔出一点点,灵公便痛的不停呼救。
医官说,殿下,这根刺距离你的心口只有一寸,如果任由它停留在这里,还会腐化你的伤口。
灵公捂着心口,痛苦的直摇头,他觉得没什么痛苦会比现在更难熬,说什么都不愿意继续拔刺。
过了六日,那根刺还是只拔出了一点点,灵公便不肯再拔。
医官和灵公说,现在不仅要拔刺,还需要剜去腐肉。
灵公听了更加抗拒,他已经在这根刺的折磨下挨过了六天,现在还要承受远超于拔刺百倍的痛苦,他便觉得还不如即刻死去好了,说什么也不愿意继续医治。
过了十日,灵公期期艾艾的卧在病榻上,召来医官,问有何解决病痛的方法。
医官说,那根刺原先距离殿下的心口只余一寸,现在伤口腐坏,在不断侵蚀下,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