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和兵部两方激烈的举荐之下,已成勇毅伯之子司徒玦和项王府三公子燕鸿两人的角逐。
宣帝此时不宜出面,这棘手的难题自然就该周熠解决。
“其实选谁都一样,反正军.武寺有你镇着,谅他们也不敢撒野。”
周熠没理会沈溦的马屁,放下根本无心入喉的茶水,启步往月湖对岸走。
沈溦不禁纳罕,这家伙何时对湖对岸那些文绉绉的东西产生兴趣的?
不是向来……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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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湖左岸繁花似锦,行令者以杯中落花为号,场面文雅但不乏热闹。
谢太后掌权这些年,大改盛雍男尊女卑之状,文武各行朝廷百官,均以得见大批女子身影。
女诗人自然也涌出不少。
晏晏跃跃欲试,却终是按捺住自己。
其实从周熠身边走开,不单是看见谢宁那么简单。
但是愈怕愈来,哪怕晏晏已躲在园子角落的大草丛后,还是被奚瑜抓了个正着。
“夫人一人在此不无聊么?”奚瑜语含讥讽,秀眉紧蹙。
晏晏心虚地捧起茶杯,“乘凉而已。”
奚瑜哼笑一声,走近挽着晏晏的胳膊,贴耳道:“夫人,太后所嘱之事十分紧要,你承担得起遗忘的后果吗?”
晏晏心里爬起一股密密麻麻的森寒,一时悚然得宛如被妖艳的火赤链缠住喉舌。
“奚将军说笑,我岂敢忘,只是一时迷了方向而已。”
面不改色地撒谎矫饰,奚瑜对此厌恶至极,毫不掩饰目光中的鄙夷,冷道:“我知他在何处,夫人跟我走就是。”
晏晏一路被引至水榭内,零星几人对着各自的残棋抓耳挠腮,愁眉难展。
燕鸿就在其中。
奚瑜冷睨着晏晏,抱着手臂懒洋洋靠着木柱,“自己发挥。”
晏晏暗暗攥紧拳,被架至此处,她别无选择,提起裙摆便往燕鸿走去。
走近后,捻起黑子便落。
燕鸿倏然被一缕恬淡的香气笼住,惊然抬眸,“你这是做甚?”
晏晏款款在他对面坐下,一笑嫣然:“沈阁老的残棋,我略研过一二,不知可否与三公子一试。”
燕鸿并不知对面女子系何人,只惊于她倾国的容颜和浑然的魄力。
愣怔片刻,他自知失礼,歉然勾了勾唇,“请。”
女子行招险绝,却屡屡在他眼皮子底下绝境逢生,属实奇绝。
燕鸿时而低吟时而惊呼,一局终结时,他对晏晏的膜拜已丝毫不吝啬地挂在脸上,“姑娘棋艺精湛,在下甘拜下风。”
晏晏一笑莞尔,“三公子是在故意让着我?”
燕鸿急得手足无措起来,“姑娘怎会这般想?姑娘虽是女子,可我从未因此就轻视你……这样,倒不如我们再开一局,让我且再钻研钻研姑娘的棋艺,也表我诚意。”
晏晏温婉地颔首。
杏眸一挑,只见周熠的长影正立于水榭之外,目光之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