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虞秋烟便觉得有些昏昏沉沉。
梁府的大夫来得倒是早,卯时便到了。
梁夫人还派了梁府的管家一同前来赔礼。
说是梁府招待不周,让两位小姐被酒坛冲撞,害得昨日晚间二位小姐提前离席回府,如今府上备了厚礼登门道歉。
虞衡一大早儿便去上朝了,虞秋烟又卧床不起。
因而梁管家等了许久,最后还是虞府的管家请了柳姨娘招待的。
得知虞秋烟卧病在床,梁府着女大夫留在了虞家,命其好好查看,一应诊治药材都用最好的。
从梁府出来后,梁管家又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卢家。
还是那番说辞,也请了女大夫诊治,好在卢小姐并无大碍。
卢嘉兰睡了一觉醒来后还觉得神清气爽。
她回想起昨日之景,只记得那一路上酒气扑鼻又冷的打哆嗦,实在狼狈,等进了屋暖和起来后便昏昏沉沉犯起了困,没想到自己换衣服都能睡着了。
她还当自己醉了酒,在虞小姐面前失了仪,好在虞家大小姐是个好人着人将她送回了府。
卢夫人听了女儿一番话,不知该感叹女儿天真还是傻气。
想着昨夜梁府那一番闹剧再结合嘉兰所言,卢夫人多少也能拼凑出个大概境况。
可嘉兰才十二岁,也不知是何人如此歹毒,还是说她这傻女儿是受的无妄之灾……卢夫人叹了口气。
等到御史卢大人回了府,卢夫人与他不咸不淡的提了一嘴昨日之事:“也不知是何人如此歹毒,太子殿下往常可几乎从未出宫参过宴,难得一次竟还出了此等事,嘉兰那傻丫头什么都不记得,也不知有没有……”
卢大人想了想,道:“太子与梁府订了亲,绝不会在梁府乱来,你大可放心。”
“就算太子放心,肃王,他也在……”
卢大人闻言笑了:“肃王?王爷不近女色,人所共知,而且你不也说了,嘉兰是虞家大小姐着人送回的,虞府你总该放心罢,兴许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般复杂。”
“你才是想得简单了。你那傻女儿至今还记挂着要去探虞小姐的病,妾身总觉得此事不简单,虞家大小姐素有美名,嘉兰昨日兴许就是受虞小姐牵连……”
卢大人无所谓道:“我回京还未拜过恩师,如今让嘉兰去探病,倒也无妨。”
“我入官场晚,当初也仰仗过与虞太傅的关系,我那恩师什么都好,可是太重诺,这几日他因着宋家的缘故倒是给了我不少脸色看。”他想着今晨肃王的态度,沉下面容继续道,“这事说不定还是冲着卢府来的。”
圣人最不喜的就是清流孤臣与世家权贵扯上关系,若当真出了此等事,于他官途也十分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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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秋烟推开赏云端过来的米粥。
“不想吃,你去倒杯茶来。”
“小姐多少用点儿,天这么冷,吃些热粥好歹暖暖身子。”赏云劝说着。
外间传来脚步声,听着有好几个人。
虞秋烟听见了柳姨娘的声音。
“大夫进去罢,我不便进屋,让满宵带你去。”
没多时,花罩门后传来满宵敞亮的声儿:“姐姐,我带大夫来了。”
虞秋烟靠在榻上,精神不济,想着莫不是张大夫来了,正要让赏云将床上帐幔合上。
帐幔合上了半边,外间的人已经走进来了。
——竟然是戚九。
她不禁掀开帐幔,讶然道:“戚九?你怎么会是你?不是梁府的……”
“奴婢便是梁府所请的女大夫,今日是替梁府而来。”戚九福了福身。
听了这话,虞秋烟想起昨日情景,不由微微勾起了唇角。
盈香搬了个杌子让戚九坐在架子床边号脉。
戚九把了一会儿脉,便皱眉问道:“昨日吩咐过虞小姐入睡前喝碗姜茶,虞小姐可喝过了?”
这丫鬟性子简直和她主子一样,一板一眼,半点不会看人艳色:“虞小姐昨日若及时驱了寒气,今日便不会病的这般厉害,如今寒气入体,染了风寒。”
昨日她回了府后谁还顾得上这个,只一心想着前世今生的事,想着启言怎么会是肃王殿下。
可一旦发现了此事,便好像又能在顷刻间联想起诸多事情,譬如为什么在梁府他一眼就望向她,譬如街道上,画舫上……
她将那张冷肃的脸想象成启言面具下的面容,既觉得十分相衬又觉得难以置信。
“奴婢为小姐开服药。”戚九写下单子便递了出去。
喝完药,虞秋烟又拉着戚九聊了会天。
“戚九,你今天真的是为梁府来的吗?你主子那边呢?”
“主子确有交代若姑娘身子大好了想出府可帮姑娘。”
虞秋烟想着如今的状况,哑然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