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去探,灯笼一抬起,内里烛火被寒风吹着摇曳,没一会就熄灭了。
“唔——”
四周黑不溜秋的,只有前处墙角漏出的点点微光。
虞秋烟心下着急的,用蛮力去拽斗篷。
可还没怎么使力,就听见“嘎吱”一声,那树枝似乎整个就要被拽断了。
她吓了一跳,根本顾不得看,抬脚小跑着就要朝那片亮光而去。却忘了自己方才跟着那狗,走的并非寻常路径,四周枯枝横亘。
她整个人被枯枝拦得往前扑去,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汪汪——汪汪——”
那狗许是见她久久不动,还跑到近前汪汪叫着,反倒让她安了两分心。
小狗好像瞬间通情达理起来,不知道从地面叼起了个什么就往前走去,隔几步还十分贴心等着虞秋烟。
待走到房门前时,赏云隐约闻着声走出来。
“小姐,你怎么还不睡,是不是又将戚大夫今日所讲的话给忘了……不行,奴婢再去给小姐煮碗姜汤……”
眼见着赏云往小厨房走去,虞秋烟也摸了摸红透的鼻头,有些羞愧。
她胆子小到靠一条小狗来带路,竟然被一只狗被溜了一晚上。
隔着轩窗,瞧着那只傻狗在屋檐下撒丫子蹦跶,嘴里不知叼着什么东西。
算了,下次一定要给这只狗洗澡。
她跑了半晌,也有些累了,擦了擦手便躺回到了架子床上,没多久便睡着了。
-
院子的雪地上,坠着一排被折断的枯枝,断枝之间相互间隔均匀,隐隐指出一条通往房檐之下的路。
章启从院角后现出了身形。
他本是在屋顶上站着,那狗出来后便对着屋檐乱吠。
他害怕被虞秋烟发现,只好从屋顶跳到了院角,谁能想到那狗个头小却十分灵敏。
他险些就被虞秋烟发现了。章启等人进了屋内,才撑着那一处院墙缺口,又跳到了墙外。
只留雪地枯枝上躺着一块通体雪白的玉玦,玉玦下坠着白流苏。
翌日清晨。
盈香细心地瞧见院角的腊梅枝竟折断了小半边,尤为奇怪。
想着许是屋内扫雪的丫鬟偷懒,墙角的腊梅才会被厚重的积雪给压弯。
她点了几个婢仆,亲自在一旁监督着。
“把院墙上的雪也扫扫罢,边边角角的可莫要偷懒。”
“盈香姐姐,你瞧,这角落还有玉玦呢。”
小丫鬟从角落捡着白流苏拎起来:“姐姐,这是小姐丢的吗?”
盈香接过去瞧了瞧。
“应是小姐不小心弄丢的,你好生收着,我去禀报小姐,等着拿赏钱吧。”
小丫鬟听了这话捡枯枝捡的更起劲了。
屋内,虞秋烟端着一碗新茶,正与戚九谈论今日要如何出府去。
盈香拿着那块玉进屋便递到了虞秋烟面前。
虞秋烟疑惑:“这是何物?”
“小姐,听赏云说您昨夜里三更天还跑去院子里了?可是往院角去了?奴婢今晨看,那儿好端端的腊梅枝也不怎的昨夜被风雪压折了半边树,洒扫的丫鬟还从墙角发现了此物,奴婢想着许是小姐不小心弄丢的。”
昨日夜间的记忆涌来,虞秋烟方才回忆起自己扯斗篷那一下,倒没想到还害得整颗腊梅树都遭殃。
她拎起那枚环装的玉玦细细看了片刻,上头雕刻着鲤鱼跃龙门的纹路,血色飘絮的一点恰好坠在鱼尾上,花纹繁复细究精巧,倒是块巧夺天工的好玉。
——且总觉得有些微眼熟,好像见谁佩戴过。
“盈香这玉是怎么发现的?”
盈香细细道了方才之景。
虞秋烟摇了摇头,她昨夜确实往院角去了,可是她没有往右折进去那么深。
她只是在梅花树旁就着灯笼看了会院墙上的积雪。
她正要吩咐盈香将玉赏给那个发现的丫鬟罢,却瞧见一旁的戚九神色异常。
想着昨日那小狗仿若陡然间通情达理之态,脑中不由现出个荒唐的念头。
她摁着玉道:“戚九,你来瞧瞧,这个玉如何?”
戚九皱着眉头,果然凑上前来细细查看玉上浮絮:“上等羊脂玉。”
“哦?我怎么觉得这是块普通的青白玉?”
戚九皱了眉,反驳道:“是上等羊脂玉,小姐不妨细看看。”
“不必看了,我没有这样子的玉,许是谁人扔在那的还是赏出去罢。”
“小姐,这真的是羊脂玉。”戚九继续道。
虞秋烟挥退了盈香,只对着戚九,笑眯眯地抓着戚九的肩膀道。
“戚九,知无不言呐。你从实招来,我就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