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还救过我,他那么好,我应该是喜欢他的。”
“青梅竹马么?”梁元星笑了笑,“说起来你和我哥不也是青梅竹马,怎么不见你喜欢他?”
“你又胡说,这不一样的,我们自幼订婚,以后我会嫁给他,会做一对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恩爱夫妻……”
少女的嗓音听上去满怀憧憬,而今却让彼时的章启觉得讽刺。
往事的幻影宛如浮沫随着雕花酒的晃动一圈圈散去。
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么?
章启轻嗤了一声,放下了酒杯,今日他就要亲手打破她昔日的幻想。
姜一跬还在继续道,“这也是下官无意中知晓的。虞夫人对太傅确实是一往情深,只是太傅却不如传闻所言那般真心,男人嘛!便是如太傅也难逃温柔乡,下官可是听闻太傅对府上庶出的小姐极为疼爱。只是不知为何久未将那姨娘立为正室。”
……
虞秋烟在店中遇见的那女人果然有问题,或者说这人分明是为了引起她注意才刻意进的鸣翠轩。
虞秋烟穿着一身嫩绿的缎绣纱裙,素色的幂篱遮着面容,她站在街尾瞧着那个女人拐进了广安街的后巷。
街上行人越发稀少,那女人佝着脊背,不着痕迹的往后瞥来一眼。
她的体型实在眼熟。
“小姐,那瞧着像是盛家的奴仆。”寻风出声道。他先前奉小姐的命跟过盛玉英,因而对此人的背影也有几分熟悉。
虞秋烟这才惊觉,那日在金饰坊之时,似乎见过这丫鬟。
盛家如今已被撤了爵位,盛玉英不好好待在家中,好端端的又引她来做什么?
虞秋烟走的快了一些,微风吹起她的面纱,露出一张姣好的面容。
广安巷巷子口的担夫挑着担从巷中跑出来,似乎是担子太重,有些稳不住步子,那桶中潲水往外泼出来不少。
“姑娘,快让开!快让开!”
眼见着那水便要洒到虞秋烟衣裙之上,寻风只好拉过虞秋烟,张开手臂欲要以身作挡。
而那担夫却忽然膝下一僵,挺直了腿,竟然堪堪稳住了身形。
他身前身后的水桶不过轻微晃了晃又稳稳地立在了担夫的肩头之上。但也不过一瞬,担夫仿佛泄了气力一般,身子软下去,直直摔倒在了平地上。
潲水混着菜叶子整个泼到了地面上,不少都洒到了那担夫自己身上。
虞秋烟被寻风护着往侧面让开,眼睁睁地看着那担夫歪着身子倒在浑水之中。
“老伯,你怎么挑的担子。”寻风收了手上前问责道。
“对不住,对不住,腿软。”那老伯挣扎着起身,抚了一把头顶歪掉的灰色巾帻,头上巾帻赫然沾着水的手留下数个指印。
他又是作揖又是哈腰的赔礼,还想去拉寻风的衣袍。
寻风嫌弃地跳着脚避开,拉着虞秋烟退开了少许。
“快走吧。快走吧。”
这一番动静不小,虞秋烟立即觉察出不对劲,眼睛扫过广安巷幽深逼仄的巷子深处,空无一人。
哪里还看得见那丫鬟的踪影。
她瞧着那担夫的反应,丝毫不避讳脚下淌过的脏水,跨过去,往巷中行去。
“姑娘,小心脚下!”那担夫作出一副着急的模样,扶起歪倒在门前的桶,手却向虞秋烟的身上干净的衣衫挥去。
好在寻风及时出手制着担夫的肩膀将人硬生生按了下来。
“怎么?这会老伯就不腿软了?”寻风皱着眉,自也察觉出了不对劲。
虞秋烟提起衣裙,面无表情地推开了巷子深处那扇虚掩着的木门。
甫一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小小的院落,她轻轻推正中的屋门,正对着一个小小的香堂,这主屋被分了三个隔间,四周都围着屏风纱幔,堂后的厢房内显然是有人的。
可便是外间传来如此动静屋内之人却毫未察觉。
堂后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仿佛是玉石竹木被人挥到了地面之上,其间还夹杂着女子的嘤咛与啜泣声。
光线将屋内的两人的身影影影绰绰的拉长,交叠的阴影斜斜落到地面上,纱幔之下仍可见那一男一女的影子离得极近。
男子伸头凑向女子的肩头,光影中隐约可见衣衫滚落,姿势极为暧昧。
女子推搡了一把,男子嗤笑了一声,嘲道:“躲什么,你激怒我,不就是想这样吗?”
这声音,虞秋烟绝不会认错,是宋成毓。
女子轻笑了一声,柔媚道:“是啊……你今日怎么愿意接我的招了?算起来自上次……你我也有数月未见了。”
“怎么?还没有哄好那虞家大小姐?”
她提起这个,男子眼中怒意渐盛,女子伸头过去吻了吻他的面颊,两颗脑袋黏在一起,难舍难分。
空中沉溺着令人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