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不愿意下来,乌烟瘴气的……”
那伙计惯是欺软怕硬,瞅了瞅虞秋烟,又瞅了瞅那女子,迎着后者道:“小店也无奈,尽来些摆阔的穷鬼。”
赏云气的拍桌子:“什么叫穷鬼?不买你的首饰便是穷鬼了,你眼界恁高,那伙计你何必将店开在这,不如直接开到圣人眼前去……”
那伙计咬了咬牙收起了虞秋烟眼前的首饰:“小姐,您要不晚些时候再来。”
虞秋烟打量了一下那女子趾高气扬的模样,拉着还欲辩驳的赏云出了门。
“小姐,你为什么拉着我,这种人,真是无法无天了还!”赏云气的直跺脚。
马车就停在鸣翠轩门前,虞秋烟倒是无所谓道:“好了,首饰店多的是,换一家,给你也买两件消消气可好?”
主仆二人尚未进马车,便见着身后的鸣翠轩里那女子也被伙计骂骂咧咧地赶了出来。
“只瞧了一眼,一会儿说珠翠色泽太艳,一会儿又说花样普通,刻镂拙劣。我看你是找茬来的,赶紧走,别妨碍我做生意。”伙计赶着人道。
那女人虽不满,却只是无所谓的哼声道:“这么个小店,我家小姐还瞧不上呢,就这么些首饰,你还横上了,不买也罢。”
她扭着腰便要走,只是离去时却突然回过头对着虞秋烟恨声道:“看什么看!”
说完便横气地撞开路人,往远处行去。
只是地上却留着一个手绢。
她瞧着地上的手绢,弯腰捡了起来,手绢缎面滑滑的,缎面下角绣着一朵玉兰花……
赏云看了会热闹,笑着道:“伙计,你这是何必呢?做伙计和丫鬟一样,可不能这般趋炎附势,欺软怕硬,更何况你这眼神着实算不上好,就那么个女人胡扯两句你也信?今天是我家小姐心情好不与你计较……”
那伙计不待她说完,便憋着气道:“你这做丫鬟的眼神也好不到哪里去……”
赏云还待要争执,转头才发现自家小姐人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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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启和姜一跬正在酒楼临窗的雅座之中饮酒。
窗外正对着的是广安街幽深的小巷,广安街位于章台街的后侧,只是此地却与章台街形成鲜明的对比。
章台街对外而开,门前外来行人络绎不绝,而广安巷作为后巷却极为安静,在白日里只有为了抄近路的担夫才会穿梭其中。
“此地倒是僻静,王爷怎么寻得如此宝地。”姜一跬咂摸了一口雕花酒,笑道。
章启望着窗外,收回视线,意味深长道:“姜大人喜欢僻静?”
京中之人都知道他姜一跬,那可是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他看热闹,否则也不会对各家府上的诸多阴私了然于心。
所以他怎么可能会是喜欢僻静之人。
姜一跬听出了章启语气中的嘲讽,不甚在意:“王爷喜欢僻静,下官可不喜欢。但既然是王爷做东,下官也可勉为其难……”
“不必。姜大人随心即可。”
“随心?”姜一跬丢了一粒花生米进嘴里,“若道随心,吃酒好歹也得是丰乐楼啊,再不济也得找人唱个小曲儿不是。”
姜一跬眼神瞥过广安巷尽头,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样:“章台街可是个好地方,王爷去过没有?正所谓走马章台,千金买笑,此等韵事,王爷可曾体会一二?”
“本王无此偏好,不过倒是为姜大人安排了一出好戏,不输走马章台,姜大人等着便是。”
姜一跬难得受如此礼遇,感动道,“啧啧,王爷还真喜欢虞家小姐啊,王爷放心,只要王爷一声令下,下官一定竭力相助,不就是虞太傅么……虞太傅此人虽为人古板,但也不是毫无弱点。”
章启又转头看了一眼窗外,闻声正色道:“姜大人很了解虞家之事?””
“算不上了解。”姜一跬放下酒杯,“只是先前偶然听闻过,世人都言太傅与虞夫人鹣鲽情深,恩爱不移,太傅更是为了夫人多年不续弦,但你可知此间实则另有内情?”
章启望着杯中酒圈圈荡开,心中嗤了一口,他怎么会知道,他一直强迫自己避着虞家之事。
前岁,他回京之时,其实是遇见过虞秋烟的。
那一年,虞秋烟刚好及笄。
他因着年少时的那句无心的承诺,正琢磨着如何将金钏送出手,却听见她与梁家小姐的对话。
“元星,宋成毓要外任了。”少女的嗓音带着些许说不清的惆怅。
“好啦,我知道你们感情好,但这外任对他也有好处。”
“不是感情之事。”虞秋烟摇头,“一眨眼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要分开这么久,我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办……”
这还是梁元星第一次听到她说出这样直白话,她突然好奇道:“阿烟,你真的喜欢他么?”
“我不知道,他很好。待我也很好。”虞秋烟点点头,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