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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捌(1 / 2)

仲长毓问?

缘何会是仲长氏……

陈香扇对于秋半晚所提及的名字一无所知,还有那佳仁王太后的称号更是闻所未闻。她只觉心头一紧,“可…可最初的那张画像,是陆坛明带我去流芳殿亲自取来,又怎会……”

“自陈锦容离开后,除却那间两全殿,宫里就再也没有关于她的任何东西了。香扇,陆坛明骗了你,他一直在演戏。”秋半晚诚恳相告。

陈香扇却怔然无解,她为秋半晚口中所说的一切感到胆寒,“你为何会知道这么多?”

“我……”

秋半晚望向陈香扇,她从陈香扇的眼眸中穿过时间的缝隙,与赢和十年的初秋相遇。旧时雨水依旧冲刷过丹墀外的青石板,自己与陆坛明就坐在两全殿的那方匾额之下。

同他看那场雨。

“陛下,为何要说那画中人是被废的陈皇后?那画中人明明是……”

这是秋半晚在陆坛明身边的第五年。

她早不似从前那般畏怯,眉目间多了些许专属于帝王家的冷漠。

陆坛明肃然看向天边绵延不尽的宫墙,错落起伏的飞檐朦胧在长安烟雨里。他不解这迢迢江山万里,缘何望不见尽头?他不解这和美喜乐人间,缘何唯抛他不顾?

陆坛明开口时吐出阵阵寒意,他沉声唤道:“秋婕妤。”

秋半晚转头看向他,陆坛明却不曾为她落目,“你很聪明,但也不要太过聪明。这两全殿屏风后的秘密,我希望除却你我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晓。你只管做好你分内的事便好。”

“朕知道,你也不想自你之后,那东山之巅再无人烟。”

“臣妾惶恐。”秋半晚被帝王震慑。

陆坛明睥睨起身前跪地的秋半晚。虚妄尘寰,他为王,她为臣。她该遵从他的法度。帝王龙袍落地,天地大喝:威武。陆坛明起身停顿在秋半晚面前,伸手轻轻拍了拍她单薄的肩。

秋半晚肩头如落下千金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可她却只能在陆坛明离去后高呼:“恭送陛下。”

高殿堂皇,四野空旷。

秋半晚跪地迷惘的神情定格在此刻。

陈香扇妄图将她拉扯,“半晚,半晚?回答我,你为何会知道这些?”

秋半晚听见她的呼唤回过神来,“因为当年陆坛明强行将我留在后宫,根本不是因为崇尚道家,热爱道法。他留下我,只是想让我为佳仁王太后祈福炼渡。这么多年,我也与你一样,日日年年都在做着重复的事。”

秋半晚也曾深陷过陆坛明的骗局,所以她能体会到陈香扇的痛。

陈香扇靠在榻前下意识蜷缩起双腿。她找寻不到一丝一厘的安全感。她此刻完全沉浸在万般疑惑与毛骨悚然之中。

“香扇,你难道就不曾怀疑过?”

“为何你作画时总只有你与陆坛明两个人?为何你完成了的画再也没出现过?为何陆坛明从不让你踏过屏风一步?这些年除却你我,陆坛明从不让旁人踏足两全殿,甚至连你也只能止步于屏风之外,而那屏风后的画像,以及供奉在寝殿中的牌位,只有我与他知晓。”

“请原谅我的知而不告。”

“我虽不明白陆坛明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营造出的假象。他迷惑了朝臣,迷惑了我们,迷惑了天下人。陆坛明心思深沉,他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香扇…蓬莱你还要去吗?”

这是秋半晚迟来的道歉。

她曾无数次在与陈香扇见面时想要将此事告知,可帝王予她的胁迫,逼得她又不得不去妥协。只有心思纯良的人才会因为这些事而痛苦,秋半晚便是在煎熬中度过了太沧王朝最阴暗的三年。

陈香扇置身崖边小屋,却仿若困在了两全殿中那数百张画像之中。

一幕幕闪过她的脑海,陈香扇在这一刻幡然醒来,那画中卧榻的女郎眼中原带着慈爱;而着凤衣的不一定是皇后,还可以是太后;然殿中央那张意为偕老的画像,也根本不是白首与共。

而是,一个孩子对于母亲的思念。

仲长毓问死在了最好的年岁,陆坛明多想看看她老去的模样,他更好奇于阿娘看到他老去会是欣喜,还是感伤……可这一切又与陈锦容有何关联?那蓬莱又会是怎样?

陈香扇猛然掀开棉被赤脚踩上脚榻,她撑坐在秋半晚面前发问道:“你可知仲长奚闻与陆坛明的生母有何关系?”

秋半晚料到陈香扇会这样问,她想也没想地答:“我曾看过先太后的生辰八字与族谱,先太后属乘南襄王一脉,所以仲长奚闻与先太后是堂姑侄。”

“那这么说,仲长奚闻与陆坛明便是表兄妹。”陈香扇震惊不已。

秋半晚却说:“不止于此,我们都以为陆坛明与仲长奚闻是宫里最陌生的两个人。可事实上,他们两个自小一同长大,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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