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我……”
陈迁书将许之推开,保持一段距离:“没事。你还有其它事吗?没事就回去吧,天黑了一个人不安全。”
他说完便想转头离开这里。
许之看着陈迁书说话时习惯性露出温和的笑,心中说不出的难过,脱口而出:
“我们一起过年吧。”
许之沉默地吃着陈迁书给的蛋糕,用以平复杂乱的心情。
陈迁书家里的厨房没有安装推拉的玻璃门,只在墙上装了遮挡的帘子。陈迁书没有将帘子放下,许之在沙发上恰好能看到他忙碌的身影。
许之记起好友舒涵渔知道她为陈迁书“守寡”多年后,恨铁不成钢地骂她“不清醒,脑子进了整个太平洋的水”。她辩解“你不懂,他很好的”。
长大后,她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男人,不管多么优秀,总也感觉与陈迁书差一大截。
这些人中,会有和迁书一样将房间收拾得很干净的人,也会有说起今早买到最后一块蛋糕会开心地笑的人,但是陈迁书是许之碰到唯一一个和他在一起即使不说话,心也会不自觉地安静下来的人。
陈迁书在厨房里问:“许之,你吃煎蛋吗?”
他叫出‘许之’这个名字有一瞬的干涩,已经很久没有叫过别人的名字。
“吃的。”
来到陈迁书的家,一路无言。他在门口给她拿拖鞋的时候问她有没有吃饭,他做。许之家年夜饭吃得很早,但这毕竟是隔了八年时间的年夜饭,肚子有饱满的感觉,她还没有。所以半撒谎地说:“没有”。陈迁书抱歉地说他原本没打算过年,家里没有什么菜,只能煮面,让她不要介意,可以先吃点蛋糕填肚子。
陈迁书将煮好的面端出,瞧见许之埋头用叉子一勺一勺将蛋糕送往嘴里。
无端想起记忆里偶然看见一回许之端着一碗泡面坐在学校楼道的台阶上埋头吃泡面。那里人不多,平常学校里禁止吃这些,因此大家都是偷着吃。
许之看着两碗不一样的面,问:“为什么你碗里没有?”
陈迁书递筷子给许之的手一顿,他打开冰箱的时候鸡蛋只剩下一个了:“嗯……我不喜欢吃鸡蛋。”
骗人,你明明会吃的,许之沉默地接过筷子。
“你吃吧……我煎的鸡蛋很好吃。”
许之笑:“哪里会有人这么夸自己的。”
说完不再纠结这事,与迁书一同坐着吃面。
"迁书,我很喜欢你。"
喜欢了你很久,从生前到死后。
电视的杂音掩盖不了这句温柔的告白。
陈迁书看向许之,面冒着热气,她正低头用筷子挑起一撮面夹进嘴中。
她说这话并不轻佻,很温暖。
这个他认识但并不熟悉的女孩,在大年夜对着他流泪,她的眼泪将他从幽深的河水里拽了出来。在她说出“我们一起过年”,他鬼使神差地没有拒绝,将许之带回了家。他很想问她因为什么哭得那么难过,又因为什么和他过年。
"对不起,许之,我……"想了很久,后面残忍拒绝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许之说这句话并不要求陈迁书有所回应,就像随意地谈起一个话题,讲述一个事实,说出口就好了。
"没关系,新年快乐呀,迁书。"许之依旧笑盈盈,一口一口吃着面。
“……嗯,新年快乐。”
几句话说完,又是无言。
“吃完了碗放着就好。”
许之碗里只剩了汤,陈迁书看她并没有放下筷子,好奇问道:“怎么了?”
许之扶着碗不敢看他,憋了一会视死如归地说:“对不起,太好吃了,能不能再给我来一碗!”
陈迁书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好,你等一下。”
许之吃完第二碗面,就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看春晚。陈迁书收拾完碗筷在她身旁隔了一个位置坐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春晚的节目,倒也不冷清。
过了许久,口渴喝水之际,许之从口袋摸出手机打开,跳出来满屏的消息,还有几个未接来电,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家里人的焦急。她在睡觉时习惯将手机静音,太过着急就忘了把静音解除。
许之慌忙播了回去,撒了些慌将事情交代清楚,让他们别担心,她马上就回去。
她挂了电话,看到陈迁书依然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眼睛里印着电视上不断变化的画面。
许之说不出的难受,抬头将酸涩的眼泪咽回。
从见面到现在,陈迁书就这样一直一个人,与周围保持着距离,彷佛两者之间横亘着一条流淌的河,他在那头,其余所有在这头。
陈迁书起身,他隐约听到许之说的“回家”的字眼,温和说道:“对不起,是我没有注意时间,这么晚还让你留下来。”
许之顾不了那么多,上前抱住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