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开学没过多久就到了三月，而三月初有一场大型的模拟考试。
和许多奋发的同学一样，许之拿出自己在大学期末考试前三四天才开始预习整本书的努力，把知识重新做了梳理，将摧枯拉朽化为神奇，水平拉到了以前。
即使很多年都没有再看过高中课本，但是重新翻开书，记忆深处的零碎知识被唤醒，再看时甚至对其中一些有了不一样的感悟和看法。
许之一直很清醒如今所处的一切都是梦境，但是生活的真实往往也让她觉得割裂。
每天生活在高压中，睡觉、上课、吃饭、做题循环往复，厌倦了就停下，但没过多久又会进入循环中。
模拟考的前一天晚上，许之和陈迁书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为了抓紧时间复习，许之在放学路上拿出一点时间背课文，复述今天新学到的东西。陈迁书在边上会对许之的一些错误做出纠正，而碰到他不会的，许之也会把她知道的讲给他听。
许之背完今天的路上任务后，踢起了路边的小石子，一边踢一边问他：“迁书，明天要考试了，你紧张吗？我有一点……时间过得好快啊，已经三月了。”
来到这里已经有一个月，有时候还是会恍惚为什么会回来，如果这是真实的，那么，现在的陈迁书是不是只是一个为了满足她幻想的存在？
越往深处越想不明白，也让许之越失落。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至少现在的感觉是那么真实与强烈。
陈迁书小心拉着许之的手臂，防止她踢到过道上，回答她：“还是有点紧张的。”
许之“啊”了一声：“我以为你们都不会紧张的，坐在考场上‘稳如老狗’。”
气定神闲，什么都会做的模样真让人羡慕。
陈迁书因为许之用的网络用语笑起来：“还是会的了，哪有这么神奇。与其说稳，不如说已经考麻木了。”
许之说：“也对噢，不过我觉得自己这次肯定比上次好。”
旁边开过一辆电瓶车，陈迁书把许之拉到一边，笑说：“我也相信。”
虽然许之和很多同学一起一下课就齐刷刷趴在桌上补觉，晚自习有时也看到她撑着手闭眼假眠，但是这些状似消磨时间的休息都不能否认许之做事时的认真。
许之得意：“毕竟岁数摆在这里呢。”
陈迁书惊讶：“嗯？岁数。”他不太明白许之的意思。
“没有没有。”许之把小石子用力踢到很远，闷声道：“不过还是好不想考试啊。”不管过去多少年，她依旧讨厌学校要命的竞争机制。
陈迁书在一家店前停下，转头对她说：“我们去吃点东西吧。吃点东西就不会难过了。”
那是一家手抓饼店，店铺小小的，夹在两个服装店之间。每次放学路过这里，它一直亮着昏黄的灯。开店的阿姨年纪很大，围着深褐色的格子围裙，给每个到她这里买手抓饼的学生加很多的料。
多年来，阿姨的陪伴悄悄抚慰了许多压抑的情绪。
店前站着三四个同校的学生。
陈迁书上前：“阿姨，要两个手抓饼。”
“好嘞，要加什么？”阿姨拿出两个附着塑料纸的新饼皮放在一边。
陈迁书和阿姨说完他和许之要加的辅料，退回看到许之在书包里找什么东西：“怎么了，什么不见了吗？”
许之先前已经摸了身上的全部口袋：“对不起啊迁书，我身上没有带钱，你可以帮我先付一下吗？等我到家微信转给你啊。”
陈迁书一时愣住，他有些生气。之前许之拼命说服他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东西，可是轮到她自己却不这么做。
可这无厘头的生气又让他心生挫败。她这么做不是正常的吗？
陈迁书温声说：“不用了，我来付。”
许之注意到他的停顿，问道：“真的不用吗？”
陈迁书认真地点点头：“嗯，这么点没关系。你不开心，我请你吃东西，不用不好意思，也不用还。”
许之其实并没有不开心，只是说起考试语气总会闷闷的，过一会她自己就可以调节过来，但是陈迁书却让阴天陡然放晴。许之笑说：“谢谢，我一定把它吃完！”
等了一会，手抓饼做好，陈迁书接过两个袋子，把其中一个递给许之。
许之咬了一大口，惊奇地发现里面加的是她喜欢的沙拉酱：“是沙拉酱，好好吃啊！”
和许之待得久了，很容易就知道她的喜好，她对于喜欢的总会大方地表达自己的喜爱。陈迁书学着她的样子咬了满满的一大口，酱汁和食物充满口腔，吃完第一口：“嗯，很好吃。”
他以前很少吃这些，也很少有喜欢吃的东西，每样食物对他来说感觉都差不多。可是，他现在也会感受到食物的好吃和吃东西的快乐。
两人在分离的十字路口同时对对方说了“考试加油”，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