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一笑,互道再见后回家睡觉。
考试第一天的数学难到离谱,晚上许之故作生气对陈迁书说:“你昨天给我买东西吃,是不是为了让我吃饱好上路?”陈迁书失笑:“怎么会,我也吃了。”
第二天,物理最后几道大题的最后一小问都没有写出来。许之愤愤地拉着陈迁书去吃了拉面,边吃边怒骂:“考物理真是对我大脑和整个身心的摧残,到底是哪个老师那么天才?”一不小心喉咙呛到,陈迁书一边给她倒水一边安慰:“没事的,我也没写出来,我们化悲愤为食欲。”
虽然平常总是埋怨在学校的时间无比漫长,但是一经考试,时间就过得非常快。到了星期五,维持两天半的考试结束,学校让他们考完就离校,并表示可以星期天下午再过来。
许之前两天在晚上和陈迁书对了答案,预估成绩应该能跟上以往的水平,或许还能高上一些。最后一门英语考完后,收拾好考卷和笔盒回班,同桌已经回来了。
林常松把试卷拍在桌上,说得像英勇就义的壮士:“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敢于正式悲惨的试卷,鲁迅如是说到。来吧,许之,对答案。”
“来吧。”许之把书收到一边,大剌剌地将英语试题卷摊开。
两人一题一题对下去,碰到不一样的,许之自信满满地把自己的解题步骤讲给他听,结果反倒被他指出没有注意到的漏洞。
许之心碎地拿红笔在这题上打了一个叉。
这时,坐在前桌的张盈眉转过来双手拿着试卷,小心地问:“我能和你们一起对答案吗?”
“好啊,我们对到了第……二十三题。你先看看前面的,这些我和林常松不一样。”许之把试卷侧向前方,方便她能看到。
毛媛莉对下来,突然指着一道题,不安道:“我们三个都不一样。”
三人都暗道不好,听完毛媛莉的做题过程,许之和林常松双双吸一口气,他们俩都错了。
林常松心如死灰地闭上眼睛:“别拦我,我打算给自己献唱一曲《凉凉》。”
许之双手捂脸,不愿再看:“果然英语最不擅长了。”
毛媛莉笑道:“还没对完呢,万一我错了呢?”
班主任进来,敲了敲后门:“多给你们放一天假,星期天下午五点半前过来就行,不过,早点来我也是不会拒绝的。”原来重点在后面一句话。
看着同学三三两两对答案,班主任泼冷水:“别对答案了,对出来的都是错的。后天回来发答案。”
没顾班主任说的风凉话,三人飞快地把剩余的答案对完,彼此心里都对自己的分数有了数。
即使英语错得惨不忍睹,但许之回家的路上还是心情愉悦,放声高歌,毕竟多了假期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临别前,两人约好明天去陈迁书家里看电影。
陈迁书在家里满怀期待地等待着明天的到来,却在晚上接到了妈妈徐念如的电话。
陈迁书接起,过了许久,照例以妈妈的沉默和他的反常结束。
挂断后陈迁书把手机关机搁在茶几上,走到窗边拉紧窗帘,确保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
房间霎时陷入漆黑。陈迁书眯了眯眼以适应黑暗,隐约看到桌子上放着许之带来的鲤鱼摆件轮廓,不由得自嘲一笑。
以为自己已经不会有太大的情感波动,但是又好像再一次溺毙在水中。只有和许之待在一起才能有一点喘气的空间。
在黑暗中,将自己闷在被子里,熟悉的黑暗让他堕落又心安。
上午陈迁书醒来,确切地说并不是醒来,而是睁眼。像以前的很长一段时间一样,一直没睡着,思绪混沌,处在半梦半醒之间。
陈迁书看着空落落只有一盏灯的天花板,突然想起许之今天要过来。他躺了一会逼着自己起来,出去买点中午要吃的菜。
八九点钟的太阳正挂在天上,照得一切都明晃晃,让人睁不开眼。陈迁书疲倦地走到阴影下,他不喜欢太过明亮的太阳,各种不安与自怜都没有办法躲藏。
斑马线上人来人往,只他一人滞留在此,迈不动脚步。后方是大片模糊的成群车辆,左右是步履匆忙的行人。还有鸣笛的车辆,一闪一闪的绿灯提示他时间无多。
周围全是扭曲的幻象。
指示灯闪烁到“六”。
“迁书——”
陈迁书在混沌中清醒,他看到穿着白色长衣、天蓝色牛仔短裤的许之抱着一大束金黄的花朝他招手。
陈迁书怔怔地看着许之向他跑来,只向他一个人跑来。离得近了,许之怀中的花是向日葵和麦穗。
指示灯转为“三”。
陈迁书的手被牵住,跟着许之一起跑到安全的彼岸。
许之喘气笑着,刚想和陈迁书说话,就连人带花被陈迁书抱在怀里。花搁在许之另一侧的肩头,从背后看,像是从两人怀里长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