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没向世人昭告自己的存在,亦或是它的建造者从一开始,就不希望它会得到注视。
“大概是山庄建立之初留下的古宅。”他说。
“会住人吗?”
“可能吧。”他不甚在意,随口问道,“谁会住在那呢。”
答复是高天之上的鹤鸣。
刘远的确没走远,当萧君澄带着人快要到尘世堂附近时,他正巧在外面的行商堆里打牌,他牌运一向不错,应是刚从这群走马商人手下又狠捞了一笔,喜形于色,满面红光。
余光瞟到两个影子朝这边靠近,刘远看了眼,高举起只手臂招了招:“可算来了。”
萧君澄奇道:“知道我们要来?”
“你肯定不乐意你妹子去那边待,那就只能托给我了,我还是爱惜好苗子的。”他把手牌一撂,和牌友们约了下回时间,起身大手一挥,“走咯。”
三人一前两后地走着,刘远不喜欢拖沓,路上就先把之后生活的种种细节给彦歌透了个底:
“这外门啊,住得肯定不如那边好,吃得也将就,算不上粗茶淡饭,但是山珍海味啥的就没了,介意不?”他侧身扭头看向彦歌,接着赞赏地点头,“……哎我就是说,你肯定是不介意。”
“你俩才认识多久,好好讲。”
“她都不在意你急啥啊。”他摸向裤兜,又在对方森然的注视下缓缓收了回去,“行,先不抽。”
“反正说白了,不和那边比,待遇也差不到哪去。你呢,就每天该上课上课,该吃吃该睡睡,按部就班来不着急。外门这边我还是有些面子,当你的武师父你就放一百个心——你也是。”他指着萧君澄,加重语气,“别隔三差五来查。”
萧君澄又换上那副笑眯眯的表情,不言语。
“东西啥的不担心,基本的这边都会配,个别啥特殊的你就托人去采买。就刚才那群卖货的,给钱啥都能有。”他顿了顿,突然小声地朝萧君澄确认道,“她有啥特别的日用吗?就你们庄里特别独门的那种。”
青年笑容加深,可惜看起来并不走心,额头的青筋隐隐有暴起之兆。
“行吧你这哥当得靠谱。”刘远眉毛一扬,不以为意地收回视线,接着道,“还有啥来着,哦对了……”
一路絮叨到了目的地。
彦歌除了一个背囊没什么行李,刘远先行一步去给她办理手续,留下兄妹二人在院楼外等着。守门的弟子大多认识萧君澄,纷纷朝他行礼问候,而对方也友善地点头致意。
山庄流程繁琐,估计还得等上一会,萧君澄便拉着彦歌到不远处的石长凳上坐下。许是有段时间没在山庄待了,他颇有些感慨道:“真是一点没变。”又看向彦歌,“恭喜你,第一次到了离家这么远的地方。”
彦歌与他四目相对,像是不知道说什么,呆了一会后继续目视前方。
萧君澄习惯了她这样,不甚介意地继续道:“会害怕吗?像张屠户家的孙儿那样,上个私塾都要哭闹半天。”
他说的是住在萧庄山下的一户人家,主营肉铺,每隔十天半月就会送肉上庄里来。因为为人豪爽仗义,故和家丁丫鬟们都打成一片,连带着他俩都跟这人熟悉起来。
彦歌摇头,她不明白何为恐惧。
“那就太好了。”她的兄长微微笑着,“父亲担心你会不适应,所以一开始打算让你在庄里修习,多亏母亲劝住了他。”
他缓缓说着,在彦歌茫然的目光下,勾起嘴角,眼神深邃。
实际上,萧君澄一直认为父亲的担忧并非凭空揣测。彦歌个性麻木淡漠,他们与之相处最久,尚且有时会被她的冷漠所误伤,而如今他们要将这颗格格不入的炸药埋入人群。一旦她闯出什么祸事,对于萧庄而言可能会是个不小的隐患。
但是。
彦歌似有所感,用手扯住他的衣袍,看向他的蓝眼睛净如琉璃,这让萧君澄想起了一些男孩会蹲在地上拨弄的玻璃珠,或来自西境,常用于妆点贵人的珠宝珍稀。他当然知道对方看向自己的目光中不会夹杂任何情绪的苗头,可他的心对此已经有了判断。
不能就这样关在院子里。玻璃球还是宝石,尚且需要人的审视和打磨。在这一点上,母亲和他同样坚定。
他闭了闭眼,将不合时宜的神色一扫而空:“因为我们都相信,你会学会怎么适应这一切。”像是为了尽早结束这个话题,他的目光移到了她的背囊上,提醒道,“还记得我之前的话吧?”
“‘小心保管,切忌乱用’。”顺着看去,彦歌点头,“我会管好它。”
“……好吧。总之只要不出乱子就好。另外,”他从袖中掏出块扁玉,塞进她手里,“你以前应当见过的。有事联系。”
彦歌把这东西放进了随身的袋子里,萧君澄顺势看了眼那个袋子,忍不住满腹狐疑:那张无故消失的引荐信该不会也是放这的?
正当他想把这袋子扎紧些,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