嚅着说,“以后你不开心,要像我这样告诉你一样告诉我,我会跟今天你安慰我一样来拥抱你。”
李北的眼神逐渐平和,不再戾气疯长,停在她背上的手往上移,停在她的脑后,轻揉了揉,安抚似的,没有特别起伏的声调:“好,外面冷,进去吧。”
江莺点了下头,退出他的怀里,并排往里走。
院子里,老槐树上的树杈上落满雪,树影映天,仿佛浓郁的白雾天。
突兀的。
江莺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我它,觉得多少有点荒凉,开口说:“李北,我们给老槐树缠上线灯吧,晚上应该会很好看。”
江城真正的冬天刚开始,树灯能在无数个寒冷夜晚照亮许久,她和他也能看很久。
李北冷和许多,说:“听你的。”
推开大厅的门,白织灯光明亮刺眼,空气中温度适宜的暖气扑面而来,驱散身上所有寒意。
江莺弯腰换鞋,黑子急得前脚跺地,哼哼唧唧地撒娇。
李北在门口抖了抖手中的伞合上,靠在墙角放下。
江莺摸完黑子,站在玻璃门前,探头端详着这把淡粉色的伞,问:“李北,这把伞你从哪找到的?”
天堂牌的伞,很久没见了。
这是小时候,宋云给她买的。
宋云说这个颜色她用很可爱,而且可以在众多放学的学生中一眼看到她。
在爸妈去世后,江莺有意识无意识都把这些藏起来。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都忘了。
今天能见到,江莺觉得稀奇又有些开心,就像是尘封在最深处的美好突然冒出来,告诉你,别忘了,还有我们在陪你。
郁闷压抑的心情彻底逝去。
江莺眼神柔和,露出笑容。
没什么啦,反正都会过去。
门前,还未走进大厅的李北神色平静,指腹轻摸了一下伞柄。
曾经有人把这伞递向他。
而他像个惊弓之鸟一样逃跑了。
几秒后,李北轻声回应:“一个杂物间,刚才急着去接你,没注意是哪个。”
江莺“喔”了一声,想着回头找找,转身去看桌子上的蛋糕。
李北走进来,关上门,掩住欲扑来的冷雪。
走到桌子另外一边,他的眸光倦沉地盯着,弯腰去看生日蛋糕的女孩儿,看她鸦羽似的眼睫毛上下轻掀,跌下一片浅灰黑的影子。
李北掏出外套兜里的黑皮质戒指盒,打开,拿出里面的用细银链吊着的戒指。
骨节分明的手指挂着银链子,往前一伸,链子往下坠。
莫比乌斯环戒的重量带着链子在空中跳跃几下才停稳。
江莺愣了一下,望着突然进入视线的戒指。
光线流转,冷质的银光乍现。
江莺缓缓抬起头,看向对面低垂着眼盯着他的少年。
她困惑地开口:“李北?”
“这是我第一次用车技去赢来的钱买的戒指。”
不是打架,不是收账。
而是在一次次练习中,增进摩托车技能,于第一次比赛获取胜利时的奖金。
是李北身上最干净的钱。
“今天你对我说了好多生日快乐啊,”江莺眼神澄澈,心尖微颤,说话的声音在心情舒展后轻轻柔柔,“帮我戴上吧。”
光下的她太明媚动人。
李北手指不自觉收敛一下,绕到江莺的身后,手指穿进她的发丝,慢慢地往旁边拨开,凝着颈后那块白皙的皮肤,眼神幽暗。
手臂张开,绕到她的前方,链子抻开。
李北将末端的暗扣扣好,突然低下头。
江莺的手指抚摸上锁骨中心位置下放的戒指,颈后猝不及防落下微凉一吻。
少年停在她的耳畔,沙涩地喃喃说道。
“生日快乐,我的救世主。”
江莺。
祝你往后余生,灿烂高阳,一路繁花,四季常明,不悲只欢。
一生以惟爱己为首要,不迷惘,不茫旅,有途有归。
李北从背后抱紧她,闭上眼,掩起沉重的痕迹,无声地在心中诉衷于此。
迟疑片刻,江莺手心附上李北的手背,安抚的轻拍。
桌子上的蛋糕盒微折光,大雪在玻璃门外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
这一刻。
江莺与误入她孤寂世界的冷漠少年安静地聆听宁静的时光。